系统可以屏蔽我的声音。
那是不是有一天,它也可以令我站在顾诀面前,顾诀却看不到我?
我开始怕了。
眼泪刚刚溢上眼眶,我看见顾诀去而复返。
他站在门旁,歪头困惑地问了一声:
「你刚刚喊我了吗?」
我呆住。
恐惧如潮退去,可转瞬又被更大的悲哀淹没。
我强忍着哭腔:「没,没有。」
我甚至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我的回答。
但顾诀默了默,抬脚又迈进了病房。
他坐到床前的椅子旁,安抚地摸了摸我的头:
「早餐我让别人送来,我在这陪你。」
眼泪就忍不住了。
我想起十岁刚进顾家那年,我害怕却不想给顾家添麻烦,只能每晚躲在房间偷哭。
某天,顾诀忽然敲响我的房门。
他看见我通红的眼,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问:「要看星星吗?」
他带我到别墅顶层的阳台,让出那台崭新的唯一的天文望远镜。
我看几眼星空,回头看他,想说和他轮流交换。
他却误会我在害怕,倚墙笑了笑:
「我在这陪你。」
我前半个人生中所有重要或不重要的时刻,都是顾诀陪我度过。
青春期的顾诀散漫桀骜,却把为数不多的温柔都给了我。
泪眼朦胧中,我听见他叹息的声音:
「怎么还是改不掉爱哭的毛病?」
他说着,为我擦拭眼泪的动作却十足轻柔。
我怎么甘心把这样的顾诀让给别人?
不,不是让给别人。
是他根本不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