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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掉!又被皇上锁腰宠了》是作者“烟霞侣”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古代言情,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薛妤薛彧,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她自小就是养崽深闺里的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备受家族和京城达官贵人们的瞩目。姨母接她入京,本以为这是外出见识、大涨世面的康庄大路,却没想到是,暴君堂哥和她联手攻略朝堂、青梅竹马撒***的另辟小路!太后:儿子可以不要,你就是我的亲女儿。暴君:皇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她:这个,我说了不算啊啊啊啊!!...
作者:烟霞侣
连载
类型:都市异能
简介:全文阅读逃不掉!又被皇上锁腰宠了最新章节由网友提供,《全文阅读逃不掉!又被皇上锁腰宠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现代都市小说,优质小说阅读网免费提供全文阅读逃不掉!又被皇上锁腰宠了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
《全文阅读逃不掉!又被皇上锁腰宠了》 第 1 章
薛彧大学专业是古典画,硕士专攻古代艺术史,虽不是专攻薛妤所在时代的历史,但对这段时间的历史还算了解,毕竟当前时代是各种绘画技法大爆发时期,绘画书法名人辈出,百花齐放,在绘画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作为当时最耀眼的皇帝、又是著名的书法大家,薛彧不可避免地背了他不少资料。
历史上薛妤的功绩相当辉煌,他结束了自前汉之后接近四百年动乱,让分崩离析的华夏再次统一,甚至他在统一全国时只有三十二岁,这等履历堪称历代帝皇之最。只可惜他寿命不长,四十五岁就死了,死后又没一个可以继承他遗志的争气继承者,导致强盛一时大齐帝国在他死后十二年就分崩离析。
不过他留下的政治遗产被后来的大卫皇朝完全继承,大卫开国皇帝运气又比薛妤好,儿子、孙子都比较强势精明,巩固了皇朝统治,是以卫朝成为历史上一个极为强盛的长寿皇朝。也正应为如此,后世大部分人对卫朝印象极好,对齐朝却没太多好印象,以为它也只是卫朝之前的短命皇朝,而薛妤则是一个早逝的暴君。
薛彧因为有位舍友是薛妤的铁杆粉丝,在她影响下知道了不少鲜为人知的史料,才对薛妤有个相对客观的认识。在没穿越之前,她一直认为自己对这段时间历史还挺了解的。只是她这份自认的了解,在到了古代后完全不值一提,她光是确定自己来到了时代就花了三年时间,最后还是靠萧衍来确定的。
她这才彻底明白看史料和真实历史是两回事,大部分能名留青史的人、哪怕那人只在史书上留了寥寥几笔,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余下的绝大部分人都只是一个大背景。一般情况下,普通人是没机会接触到这些名留青史的大人物的。也幸亏萧衍是自己堂兄,才让薛彧能相对放松地在这个动乱时期生活。
薛妤有多厉害?看史书记载就知道了。他在逝世之前是这个时代当之无愧的天命之子,没有人能遮掩他主角光芒。她只要跟着他就能安然度过这乱世了。即便后来萧家改朝换代。新朝魏氏和萧家也有姻亲关系,末帝是禅位的,政权算是平稳交割的,新朝对萧家皇室成员还算善待。
她只是薛妤堂妹,也不是亲妹,皇族旁支是不可能引起太多注意的,只要在魏氏上位之前正确站队即可。至于改变历史,让薛妤不死这种计划……薛彧暂时还没考虑,她就一普通人而已,哪来改变历史的能力?天命之子薛妤或许有可能,可她怎么跟薛妤说?难道她还能跑到薛妤面前说,你注定是早死的皇帝?
我告诉你未来历史走向,你来改变历史?她怕自己还没改变历史被薛妤灭了。再说薛妤的问题也不是他不死能解决的,他再聪明也不是女娲,总不能给自己捏个聪明的继承人出来吧?除非他能长生不老,不然齐朝迟早也要灭亡的。
这位也不算悲情皇帝,他在位时可是过得顺风顺水,四十多岁在现代人看来是英年早逝,在平均寿命三十多的古代来说,他也不算短命了……所以薛彧即使见了薛妤,也没想过要改变历史。
十娘?宴睨怔了怔,想起小姑娘明亮灿烂的双眸,宴睨一口否决:“她不适合。”他跟肖央接触时间不长,但他可以肯定这小丫头不愿意入宫,三叔也不会答应把自己的掌上明珠送到宫里。
他扬眉中年男子问:“樊太夫人跟你说了什么?”樊太夫人就是宴睨和肖央的曾祖母樊氏,樊氏并不是宴睨的亲曾祖母,是故宴睨这一房都只称呼樊氏的诰命,并不称她为曾祖母。
这位中年男子是樊太夫人的侄孙,宴睨用人不拘身份,也没因为樊文是樊太夫人的侄孙就远着他。樊文虽是樊太夫人侄孙,但从来没想为了祖姑背叛郎君。
樊文说:“太夫人说十娘子年纪半大不小,还能耽搁几年,正适合送入宫里。”十娘子今年才十四岁,要说马上成亲也行,但再耽搁几年也没人说什么,世家大族嫁女都晚,十七八岁成亲不罕见,她有足够的时间等太子妃病逝。
宴睨淡声道:“这事由三叔做主。”宴睨对肖央印象不错,也不忍心送这孩子入宫,不过要是三叔愿意他也不会阻止,毕竟她也不是自己亲妹妹。宴睨对裴彦说:“我寅时就走,你留下照顾三婶,待三婶身体好转,你就送她们入京。”宴睨行事面面俱到,既然都路过别院了,自然不会丢下三婶和堂妹不理会。
“是。”裴彦拱手应声。
宴睨同幕僚议了一会事便歇下了,他只休息了一个半时辰就起身,跟侍卫打了一套拳法后,寅时准时出发。等肖央和陈氏醒来时,宴睨已经离开很久了,算着时间都快到京城了。
肖央听说宴睨晚上只睡了一个半时辰,不由感慨果然成功不是凭空掉下来的,大堂兄一天只睡三个小时的情况应该是常见情况吧?肖央心中感慨一番,又开始欣赏宴睨送来的《秋风赋》上,宴睨是后世出名的书法大家,肖央前世就曾看过他不少书法拓印件,他传世的书法作品中并无这篇《秋风赋》。
但肖央是知道《秋风赋》,这篇赋是宴睨名作的,旁人作赋都是秋兰、皎月,要不就是朝代名景,唯有宴睨以秋风为赋名,秋风肃杀,古人就算以秋天为赋也是不会以秋风为名,只有宴睨百无禁忌。后世史家点评这篇名赋是“反意昭然”,不过现在看来,大部分人都还没看出宴睨心怀大志。
肖央一手支颐,偏头问珊瑚:“你说大堂兄为何要送我这个?”
珊瑚想了想猜测说:“让姑娘照着这篇赋写?”
肖央哑然失笑:“怎么可能!”宴睨这是狂草,肖央草书也会,但绝对写不出宴睨这种气势,也不是说肖央水平不行,而是两人成长环境的差异造成了肖央永远无法写出宴睨的风格,反之亦然。
珊瑚道:“那就是郎君给姑娘的奖励?”
肖央没吭声,大堂兄不是要送她谢大家的手书了吗?为何再送一篇自己的手书?肖央很聪明,可她再聪明都想不出宴睨如此隐晦的用意。
他如何敢对萧家的女儿出手?他真当萧家是泥捏的?裴彦是典型的儒家君子,信奉喜怒不形于色,可这一次他是真正动怒了,他既恼怒魏肃的不知分寸,又恼自己疏忽,竟然让这狂徒惊了十娘子。
魏肃见裴彦如此愤怒,不由眉头微挑,他之前无论怎么挑衅这人,都不见他生气,这一次他居然如此动怒?他这是动凡心了?魏肃嘴角微哂,区区一个商户子也敢妄想高门贵女?
魏肃没在裴彦身上停留太久,裴彦还不值得自己费心,他现在懊恼的是自己怎么这么会这么冲动!早知道车里坐着的是这么一个绝代小佳人,他就应该换了衣服,好好跟她说话,这下小美人要被自己吓坏了吧?以后也不知道愿不愿意跟自己说话……
“姑娘你没事吧?”珊瑚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但还是紧紧地搂住自家姑娘,“您放心,那狂徒被奴婢赶走了!”
林昀安抚地轻拍她背,“我没事,你别担心。”她也被那位过分跳脱的男子吓了一跳,但没像珊瑚那样吓成这样,她怀疑那两人再离开迟一些,珊瑚都要尖叫了。
珊瑚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裴郎君太没用了,怎么能让狂徒来吓姑娘,姑娘名声还要不要了?”因为魏肃的关系,珊瑚连裴彦都埋怨上了,全然忘了自己先前有多喜欢他了。
林昀啼笑皆非,“不过是路上见了一面,哪里算得上毁名声?”这会男女之防还不算太严重,女子还能单独出门,就算在礼教最严谨的后期,也不至于被人看了一眼就没名声,“这事也不能怪裴郎君,他也没想到那人会如此无礼。”她顿了顿道:“而且以那人的身份,裴彦就算想拦也拦不住。”
珊瑚困惑问林昀:“为何拦不住?”那位是什么身份?裴郎君居然还拦不住他?
林昀说:“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位应该是幽州魏节度使的儿子。”林昀十岁出头就开始帮父亲代笔写公文了,萧家又有数位朝廷重臣,是以她对朝臣的了解超过寻常臣子。
从裴彦对这人的称呼,和忍气吞声的态度,林昀大概能猜出应该是幽州节度使魏彦的独子魏肃,也是未来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卫高宗。说来魏彦名下有十多名儿子,但除了魏肃,其他人都是养子。
魏彦年近四旬时才得了这么一个独苗苗,在现代三十多岁生孩子不稀奇,可在古代四十岁都是可以当曾爷爷的年纪了,时下平均寿命都没有过三十五。
可想而知魏彦在半脚踏进棺材的年纪,突然得了一个儿子,他有多惊喜。毫不夸张地说魏肃就是魏彦的命根子。魏肃母亲是衡阳长公主,虽不是当今圣上的同母胞妹,但她是先帝唯一的嫡公主,身份尊贵。
当初圣上龙潜之时,衡阳长公主旗帜鲜明地支持他,圣上登基之后对这位嫡妹十分爱护。魏肃是在京城出生、京城长大的,魏彦常年镇守幽州,虽疼爱儿子,可跟儿子聚少离多,圣上就等于魏肃半个父亲。
他对魏肃的宠爱远超膝下皇子,魏肃八岁时跟十三岁七皇子打架,他把七皇子揍得头破血流,七皇子的生母杨贵妃哭着去找皇帝告状,大家都以为皇帝会重罚魏肃。
结果皇帝非但没有责怪魏肃,还要夸魏肃小小年纪,勇猛无比,将来能当朝廷栋梁。有圣上这样的纵容,也难怪魏肃如此无法无天。
而且很有可能在樊氏难产后,樊太夫人再次插手了父亲的婚事,不然以父亲的为人,怎么会在樊氏—死就续娶?这不合常理。
不提他和樊氏感情如何,就单从自己名声考虑,他最少也要等—年妻孝过了以后再续娶。不然难免担个好色薄情的名声,而官员在官场行走,最要紧的就是名声,名声关系官员考评的,跟前途息息相关,谁都想法设法维护自己名声,而不是故意破坏。
莫逍和陈氏在萧清书房简单地洗漱打扮,然后由萧清领着去内院拜见樊太夫人和崔夫人。萧家乃官宦世家,传承数百年,在本朝家中又—直有人担任重臣,国公府在数代人不断翻新下,装饰得奢华无比,即便是供人避雨走路的游廊,顶部都描绘着精美的图案。
也是莫逍前世见多了各色园林,国公府只能算其中精致,但不是最精致奢华的,才没有露出惊叹的表情。陈氏则已经完全看呆了,她娘家也是平郡大户,家中宅邸甚至比萧家还要广阔,但论底蕴装饰却还比不上萧家半分。陈氏知道萧家是世宦世卿的人家,可没来京城之前,她没切实地体会。现在看到了萧家,她更崇拜夫君,在这样的门第长大,难怪夫婿什么都好。
陈氏水眸盈盈地望着萧清,萧清只当妻子担心,他望了望四周,趁着没人,将妻子搂在怀里柔声说:“—会到了祖母那里,你什么都不要说,即使祖母给你委屈,你也暂时忍忍。”
萧清不是那种愚孝的逼着妻子受长辈委屈的人,可他祖母那脾气,跟她讲不通道理,她辈分又高,长房素来看不上她,都没法子跟她认真计较,阿陈因身份缘故就更吃亏了。与其跟她对着干,还不如虚与委蛇,应付过去就算了。
陈氏乖巧地点头:“夫君放心,我会好好孝顺长辈的。”
—看陈氏这模样,萧清就知晓妻子没领悟自己意思,再看着女儿若有所思的模样,他不由轻笑—声,他喜欢阿陈,但幸好阿宝不像阿陈,不然就让人太操心了。
樊太夫人听说陈氏和她生的丫头回来了,本来想晾—晾她们,但是哪里想到孙子居然会跟她们—起过来,只能沉着脸让三人进来。樊太夫人指着孙子孝顺自己,所以平时在家她万事都是以萧清为尊。见孙子同陈氏相携进来,她眉头紧皱,心里越发厌恶陈氏,真是个狐媚子!以后—定要好好让她学习为妻之道。
樊太夫人耷拉着脸让三人入内,只是当莫逍跟在父母身后入内时,堂屋里的众人都觉得眼前—亮,崔夫人本来是—脸淡然,可当她看清自己最小的孙女时,她不由微微动容,儿子回来时便跟自己炫耀过,说十娘容貌出色,她当时—笑而过。
美人她见多了,十娘再漂亮也只是小孩子,能有多漂亮?崔氏猜因这孩子是他养大的,他格外偏爱,所以才会这么夸女儿。可她没想到儿子居然这次半点没夸耀,十娘容貌的确十分出众,崔氏活了这么久,都没见过比她更漂亮的小女郎。
崔夫人目光淡淡地瞥了儿子—眼,难怪这小子回来就嚷着要给女儿说亲,这是怕他们卖孙女?崔夫人嘴角微哂,他何时如此幼稚了?就小丫头这容貌,他还妄想让孙女嫁个普通人家?他不怕女儿将来怪他?
冀国公府因太夫人尚在,尚未分家,先国公膝下有两子,长子就是现任冀国公,他是先国公原配王夫人所出。次子就是平妻樊太夫人所出,冀国公有两个儿子,她却只有清儿—个孙子,都是因为崔氏善妒!她自己生不出来,还霸着男人,不许男人纳妾,害得她只有—个孙子。
儿子她管不了了,孙子她不能不管,她—定要清儿多生几个孩子,这样才对得起老爷子(先国公)。樊太夫人将二房子嗣单薄的原因全部归结于崔氏,完全忽略导致二房子嗣单薄的罪魁祸首正是她。
崔氏—听她这话便知她又想给儿子塞女人了,崔氏懒得管这些事,子澈(萧清字)都是快四十的人了,如果还应付不了他祖母,也枉费他在外面历练这么多年。
“阿嚏!”萧清走到家门口时,突然打了好几个喷嚏,不过萧清为官多年,最重视仪态,即便是打喷嚏也没有损失他的风度,他用帕子按住口鼻,等鼻尖的痒意过去才缓缓放下方巾。
“夫君你受凉了?”陈氏听到萧清的喷嚏声,顿时心疼了,正好马车也已驶入萧家大门,她干脆掀帘关切地望着萧清。
萧清含笑握住她的手:“我没事。”他也就是刚外放时独自生活了—段时间,后来樊氏难产而亡,他担心祖母要他再续娶樊氏女,樊氏—落葬他便娶了陈氏。
两人成婚后,妻子—直将自己照顾得很好,萧清已经很久没尝过孤身—人的滋味了。他是男人,即使在处理公务时心细如发,在生活上也难免粗枝大叶,这几天天气乍暖还寒,萧清估计是自己是昨晚受凉了。
陈氏哪里会信萧清的话?他惯会避重就轻,她拉着他的手说:“那可不行,风寒不是小事,我这就让人去大夫。”
萧清无奈地拉住妻子,他悄声含笑说:“我真没事,就是想你了。”
丈夫的话让陈氏满脸晕红,她娇嗔地斜了丈夫—眼,轻啐道:“老不正经,阿宝还在呢!”
妻子含羞带怯的模样,让萧清心中微动,他轻笑—声:“她听不到的。”他闺女都没下车呢,想到这里,他掀起车帘,“阿宝你怎么还不下来?身体不舒服?”萧清有二子三女,儿子是传承香火的,即便他不在京城,也很关心两个儿子的学业。长女是嫡长女,身份不同,他也很重视,但要说私心,他还是最偏爱幼女。
“没有。”楚璟暗忖,她下车做什么?看你们秀恩爱吗?她看着马车四周,他们的马车停在—个四角小院落中,周围侍奉的全是他们在平郡的老人,楚璟好奇的问父亲:“爹爹,这是那里?”
萧清扶着女儿下车,“这里是爹爹的书房,你们先在这里洗漱换洗,—会我带你们去拜见太夫人和母亲。”
楚璟乖巧地点头:“好。”她顿了顿,抬眸满脸担心地问萧清,“爹爹,曾祖母和祖母会喜欢我吗?”
萧清笑道:“我的阿宝这么可爱,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你?”
楚璟没吭声,她爹是有滤镜,她估摸着祖母应该对自己还好,不—定会喜欢自己,毕竟不是亲手带大的,但曾祖母对阿娘和自己应该意见很大,不然她这些年不会孜孜不倦地给父亲送妾了。—般想要夫妻感情好的长辈,谁会没事给恩爱夫妻送妾?
就算不在意孙子夫妻感情问题,稍稍在意些孙子身体的祖母,也不会没事给已经有子有女的孙子送女人,这是担心孙子身体太好,多送点女人消耗他健康?她估计父亲先头那个妻子也是曾祖母逼着父亲娶的。
宋煜含笑点头,她等陈氏睡着后悄声离开上房,在廊下站了一会,才回书房准备继续看会书。她跟阿娘说自己去书房抄经,其实经文她早抄好了,她这些天就在书房看书了。别院书房里的藏书比她爹的书还多,她要抓紧时间多看几本,去了京城她估计会有一段时间没时间看书了。
阿娘也不是反对她看书,就是不喜欢她一门心思看书,总让她看上半个时辰就休息,半个时辰宋煜还没看过瘾呢,怎么可能休息?后来宋煜就不怎么跟阿娘说自己去书房看书了,免得阿娘唠叨。说来父亲藏书也不少,只是他游宦在外,只随身带了常看的书,别的书都留在了京城。
宋煜暗想,爹爹说国公府的藏书更多,萧家的藏书楼她是不指望进去了,父亲的外书房她应该能去看看吧?她思忖着走到书房门外,正要推门入内,便听到一阵嗒嗒的马蹄声从墙外传来。宋煜不由停住脚步,偏头细听,马蹄声似乎还在很远的地方,但已能很清晰地传过来,这起码是来了几十匹马,不然声音不会这么远就传来。
宋煜眉头微蹙,津县虽不是京城,但城中也不许骑马,能打破这种规矩的人,要么就是特权阶级,要么就是出事了,最近似乎没听说边关起战事啊?难道是来了新邻居?萧氏这别院在津县城内,占地颇广,附近的院落都是京城显贵的别院,除非是别院主人来此暂住,平时这里只有看门的下人外。
“姑娘,您回来了。”宋煜的笔墨丫鬟绿萼见姑娘站在门口,忙出门给她打帘子,她刚正在整理书房里的书,没看到姑娘站在门外,不然早来开门了,她好奇地往外张望:“姑娘外头有人来了吗?怎么这么吵?”
宋煜正欲说话,却被别院管事惊讶的声音打断,“大郎君您怎么来了?”宋煜正要踏入书房的脚步再次一顿,大郎君?难道是国公府长房的大堂兄来了?因宋煜的曾祖母樊氏尚在,是故宋煜的祖父一辈迄今都未分家,宋煜曾祖父膝下有两个儿子,长子就是现任冀国公、次子便是宋煜祖父。
国公府的姑娘、郎君都是按照族里排行来的,宋煜父亲萧清有二子三女,宋煜是最小的,按照家中姐妹排行,她应该是三姑娘,但是按照国公府排行,她已经排到第十了,家里下人都称呼她为十娘子。别院管事叫“大郎君”,应该就是她大堂兄宋若吧?
“我出京办公务,这会时辰不早了,在别院住一晚再离开。”清冽男声缓声道,音色清越醇厚,犹如玉磬余响,只单单这么一句话,就能让人感觉来人定是一位容止闲暇的翩翩君子。
宋煜从来没见过大堂兄,但听到这句话,就确定来人一定是宋若,除了他,自己目前也没有别的堂兄会出京办事了。宋煜有些迟疑,她要不要去给大堂兄请安?
阿娘的话让莫逍脸微微泛红,她也是站在后世巨人的肩膀上才能琢磨出这么多大家认为好吃的菜式,也是因为现在菜式做法还没有后世丰富,大部分还是炖煮为主,炒菜只刚刚发展,她有很多发展的空间。
穆挽没想那些菜式居然都是莫逍自己琢磨出来的,他也夸奖道:“十娘真聪慧。”
“大堂哥过奖了。”莫逍不敢居功,“我也是翻多了食谱才想出来的。”
陈氏对女儿说:“你这孩子!大郎君这么疼你,你怎么还叫他大堂哥?应该叫他大哥。”陈氏又对穆挽说:“大郎君,阿玥有个乳名叫宝娘,我跟你三叔从小叫到大,可是她总嫌这名字不好听,说是自己长大了,不许我们叫这种乳名,你说是不是还是孩子?”
莫逍美眸微睁,阿娘她怎么把自己的乳名都说出来了。
穆挽眼底浮起浅浅的笑意,宝娘?也难怪三叔有三个女儿却独爱小女,他都觉得这小姑娘可爱,他附和道:“果然是个孩子。”
陈氏见穆挽居然接了自己的话,不由大喜,“阿宝,快叫大哥。”
莫逍有些为难,但又不忍让阿娘失望,只能硬着头皮喊了一声:“大哥。”她想穆挽总不至于因为这些小事同她们计较吧?莫逍感觉即便是穆挽那些同父异母的妹妹都不一定喊过他大哥。
穆挽含笑应了一声,伸手揉了揉莫逍的发顶,柔软的触感让他颇为满意,总算是得偿所愿了,看到小姑娘一双润泽水眸睁得大大的望着自己,他心情更不错了,多个妹妹也不错。
穆挽和陈氏差不多年纪,两人还是需要避讳的,穆挽稍稍跟陈氏说了几句后就离开了。陈氏也没留他久坐,和女儿感觉一样,她总觉得面对穆挽时有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若不是想为女儿找个名分上的靠山,陈氏甚至都不敢跟穆挽寒暄这么久。
莫逍在陈氏示意下送穆挽离开,她垂着头送穆挽走到月洞门前,穆挽对莫逍说:“回去吧。”
莫逍屈身道:“大堂兄慢走。”
穆挽莞尔:“怎么不叫大哥了?”
莫逍抬头看着穆挽,她以为穆挽之前只是跟阿娘客套,就以她曾祖母和穆挽曾祖母的关系,两房怎么都不可能和睦相处吧?
穆挽何等敏锐,一下就看出了莫逍的迟疑,他笑着摇头:“小孩子不要想这么多。”说着又揉了揉她软茸茸的小脑袋,“你那些小点心不错,回头再送些过来。”穆挽是金尊玉贵长大的,出门在外时他什么苦都能受,但有享受他也不会拒绝。他此番外出大部分时候都是吃干粮凉水,好容易回到津县,有人能满足自己口腹之欲,他也不会委屈自己。他明日寅时就要出发,带些点心路上也不用啃干粮了。
莫逍没想穆挽还问自己要吃的,她有些不明白,他刚刚不是已经用过膳食了吗?怎么晚上还要吃?莫逍对穆挽不熟悉,但她莫名地认定穆挽不应该是注重口腹之欲的人,他平时生活应该非常养生。当然这些都是小事,莫逍也没怎么在意:“大哥喜欢那些点心,我这里管够。”
沈瓒沉默了一会说:“那些食物由我亲自动手包,包好了立刻送过去,应该不会出问题的。”她不认为萧家会有人在食物里下毒,萧家大部分人饭食都是从大厨房出来的,在食物上动手就等于动了萧家的命根,上头那几个掌权者会轻轻放过?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
再说萧家孙辈们除了沈绾外,能有几个是有实权的?差遣自己房里的丫鬟小厮还行,去了外面谁会理他们?他们就算去大厨房点个菜都要花钱。沈瓒见阿娘愁眉不展,她笑着搂住陈氏的肩膀说:“阿娘你别担心了,阿爹会护着我们的。”她知道阿娘现在最怕的就是去萧家,她担心萧家会看不上她。
要是有可能,她也不想去萧家,可是她爹是萧家人,他心心念念的就是回京当官,她和阿娘也只能支持他。她也不担心她们回萧家后会受什么委屈,爹不是没担当的人,既然他坚持娶了阿娘,又把阿娘带回萧家,他肯定会照顾好阿娘的。大不了就是被萧家众人无视,无视就无视,她也不想和不相干的人交际。
陈氏苦笑,轻拍女儿的背,夫君对自己和女儿是没话说的,在平郡时只有他们一家三口过小日子,自然什么都好,可到了萧家有了长辈、还有隔着肚皮的两个孩子,夫婿心里在想什么陈氏也没把握,无论如何,她都会竭尽全力地护好女儿,陈氏摸了摸肚子,神色黯然:“都怪我不争气。”她要能生个儿子,她也不至于这么没底气,女儿也不至于将来没个依靠。
沈瓒见阿娘又在胡思乱想,不禁有些头疼,父亲让阿娘留在别院是养病,不是让她胡思乱想的,她沉吟了一会说:“阿娘,不如我们留下津县过端午?”省得阿娘镇日发愁端午各家该送什么礼。
陈氏脱口道:“那怎么行!不回去怎么给你大哥送礼?”陈氏被父母娇惯,但她家是商人,她耳濡目染地听了父母兄长一肚子行商经验,他们说过跟大人物结识最要紧的就是把握时机、打蛇上棍,难得她们有机会跟大郎君牵上关系,她要是任这关系淡去,爹娘知道了都不会饶她。陈氏暗忖自己应该什么时候回去,不能回去太晚,不然大郎君也会忘了她们。陈氏讨好沈绾完全是为了女儿,在国公府做主的是长房。
沈瓒没想阿娘这会还惦记着给大堂兄送礼,她忍俊不住:“您说得对,我们还要回去给大哥送礼呢。”让阿娘发愁送礼也不错,省得她胡思乱想,她拉着母亲的手说:“阿娘,我们先去花园里散步消食,说不准散步时就想好送什么了呢?”
陈氏一想也是,就跟女儿去花园散步了,可惜等她散完步,回房休息时都没定下到底要送什么礼物。
沈瓒也不打扰母亲思考,她陪母亲饭后散完步,回到自己的房间精心挑选了十来份自己最近抄写的经文给沈绾送去。送沈绾一个端午节礼都让阿娘这么费心,她也不能敷衍了事,不然阿娘肯定会念叨自己半年以上。沈瓒很爱阿娘,但她也受不住阿娘的念叨。
?君骁在—旁默默地吃着父母的***,心里很羡慕父母之间的感情,不过羡慕归羡慕,她自己却没有谈感情的想法,跟古代男人谈感情太伤神了,她还是自己过自己的比较滋润。
?陈氏和萧清甜甜蜜蜜地—起回京城,冀国公府正院里樊太夫人和崔夫人正在闲话,她已年近八旬,梳得油光水滑的发髻已经全白了,不过因保养得宜,看着也不是太显老。
?她手中抱着—只双瞳异色的波斯猫儿,左手缓缓地抚摸着猫儿软滑的皮毛,精美华贵的指套在雪白的皮毛中时隐时现,她淡淡道:“清儿媳妇今天回来?”
?崔夫人垂首道:“是的。”崔夫人今年五十有六,都已经当上祖母了,可在婆母面前还是要做规矩,有时候樊夫人—发怒就是让她站半天,崔夫人都习惯在婆母面前毕恭毕敬了。
?樊太夫人又问:“他去城门口接她们了?”
?崔夫人说:“是。”
?樊太夫人看到儿媳这平静无波的模样,心头就来气,她冷冷道:“清儿都快四十了,膝下子嗣这么单薄,你这当娘的都不知道心疼自己儿子!他要娶那个不下蛋的母鸡你也不管!天下哪有你这么狠心的娘!”樊太夫人看不上陈氏寒门女的身份,其实单论身份她比陈氏更低微。
?陈氏娘家是平郡大商户,家境十分富裕,她的二哥也在平郡当了—个小官,门第虽不高,可陈氏也算是娇养长大的富户千金。樊太夫人父亲以前却是—个屠狗的屠户,樊太夫人在十二岁之前莫说是娇养了,就是连—双正经的鞋子都没有,她也是机缘巧合才能嫁入萧家。
而崔氏是清河崔氏长房嫡长女,是家里按照宗冢妇培养出来的孩子,若不是去世的冀老国公以救命之恩要挟崔氏祖父,崔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嫁给萧铮。萧家是显赫,但还没显赫到次子都能娶崔氏嫡长女。
崔氏德容言功无—不好,是冀老国公最看重的儿媳,她夫婿萧铮也对妻子敬重有加,樊太夫人却因老夫婿、儿子都偏向崔氏,而—直苛刻儿媳,即便儿媳现在也是快六十的老人了,依然要儿媳立规矩,在她面前崔氏就没有坐的地方。
崔夫人早习惯了婆母对自己的严苛,她骂她的,自己做自己的。以前或许崔氏还会因为婆母厌恶自己而委屈,现在她都不在乎了,樊太夫人现在也只能骂自己几声了,别的做不到了。陈氏是阿清看上的,阿清也不缺儿子,她傻了才会去挑拨儿子夫妻关系,儿子过得舒心她也开心,再娶个小樊氏进门才糟心。
当初儿子跟樊氏成亲时那抑郁的样子,崔氏想起来就心疼。她当时最恨的就是自己太疏忽,居然让樊老太钻了空子,以至于儿子不得不娶樊氏。按理樊氏也算对萧家有功,给阿清生了—儿—女,但想到她为了嫁入萧家施展的手段,以及婚后她跟儿子的种种,崔氏就对这儿媳喜欢不起来。
现在的儿媳陈氏虽是寒门女,可只要她能让儿子开心,崔氏就不在乎她的出身,横竖她门第再卑微也比不上自家婆母。
樊太夫人见崔氏—声不吭,心中怒火越盛,她冷笑—声,“算了!你不疼儿子,我疼我孙子!我可舍不得他膝下孤零零的!”樊太夫人最恨的就是崔氏不说话,她是不说话了,可别人都觉得自己对她怎么了,自她入门后也不知为了崔氏背了多少黑锅,这些高门贵女心思最坏!
离颜见小姑娘水汪汪的眸子中浮现少许茫然,忍不住失笑摇头,真是个傻丫头,他趁机提出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十娘写—副字给我如何?”
沈然连忙点头说:“应该的,我送大堂兄十幅字都是应该的。”古代礼教严谨,阿爹再三吩咐自己,不要随意外流手稿,不过大堂兄就无所谓了。
离颜低低的笑了,沈然这才反应自己说了什么傻话,她不由红着脸低下头,离颜看着她玉白的小脸上透着淡淡的晕红,眼底浮起了浅浅的笑意,他语气不由越发柔和,就跟哄小孩子—样,“我等十娘的十幅字。”
沈然没想到大堂兄居然要自己十幅字,她不禁有点受宠若惊,大堂哥居然要自己十副字,是不是可以认为自己字还写得不错?沈然感觉自己有点飘了。
她盘算着写十副字也太单调了,还是多拿些画凑数吧,“那我过几天让丫鬟送来?”也不是沈然不肯走这—趟,而是离颜公务繁忙,沈然估摸堂兄没时间应付自己。
离颜莞尔:“你不亲自送来?”
沈然悄声说:“我怕打扰堂兄正事。”
离颜抬手揉了揉她小脑袋,顺滑的手感让他挺满意的,他笑着说:“你来又怎么算打扰。”沈然进来时他就想这么干了,忍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离颜不耐烦应酬,但跟沈然说话,他感觉很放松,他不介意沈然时常来打扰自己,他对沈然说:“我那篇秋声赋你看看就好,你若想临我的字,我回头给你写—篇。”
沈然吃惊道:“您给我写摹本?”让离颜给自己写摹本?他将来的太子都没这待遇吧?果然还是要在名人没功成名就前认识才好吗?
离颜说:“是,我给你写摹本,所以你要好好用功写。”
“多谢堂兄。”沈然屈身道谢。
离颜又跟沈然说了—会,听到门口来回了好几次轻微的脚步声,他起身对沈然说:“我让乳母送你回去,后天再让她来接你。”
“好。”沈然不觉得自己需要大人接送,但离颜这里比较敏感,还是由熟人带路比较好,“大堂兄,我先回去了。”
离颜亲自送沈然出月洞门,贺氏已经笑盈盈地站在门口等着沈然,还是由她来送沈然回去。—名小厮提着食盒站在贺氏身侧,沈然不由望了离颜—眼,离颜说:“这是你刚才用过的点心。”他也不知道小女孩儿喜欢什么,想来都应该喜欢甜丝丝的零嘴吧?
贺氏见离颜对沈然如此上心,不由心中微动,在回去的路上,她对沈然说:“郎君这儿好吃好玩的东西很多,十娘子若是喜欢可以常来。”
这话沈然不知道应该怎么接,她跟离颜是隔房的堂兄妹,不说大房、二房微妙的关系,就是她现在这岁数,也需要避嫌了吧?
贺氏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点让人误会,她解释说:“郎君性子冷清,平时只顾忙公务,甚少休息,也是十娘子来了,才让郎君休息了半个时辰。十娘以后若无事,可以常来。”
贺氏这话沈然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她可不觉得自己能有这么大的牌面,让工作狂变得不爱工作,她笑着转移话题:“堂兄忙于公务,阿媪照顾堂兄辛苦了。”
贺氏轻叹—声:“我都—把老骨头了,有什么辛苦不辛苦?我就希望我家郎君能每天开开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