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锌把自己蜷缩起来，双手抱着双臂，思绪在脑子里作乱，空乏和无力感涌了上心头。

他突然有点害怕，拿起那碗凉透的酱面，大口大口吃起来，泪水一颗颗滚落。

他不明白为什么哭，心里也一团糟，像被蚂蚁啃食，啃的千疮百孔。

碗里的面条空了，他用纸巾擦了擦嘴，丢在垃圾桶里，然后随便用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全身瘫在沙发上。

哭过以后，身体颤抖着，就像困在冬日里的风，在漫长寒冷的季节里独自怒号。

浴室门开了，雾气冲出来，争先恐后地散开，消失在空气中。

季回走出来，他的头发己经干了，松垮的睡衣套在他身上竟然有丝可爱。

季回刚出来入眼的就是故锌将头埋在膝盖里，一言不发的模样。

“故锌?”他开口，但回应他的只有窗外的雨。

故锌感觉心跳快起来，耳鸣声在头颅内蔓延，双眼有些发黑。

故锌半眯着眼，忍着头晕抬头，泪痕还残留在他的脸上，但己干涸。

“季回……头晕……”他扶着额，皱着眉头。

“怎么会好好的头晕呢？”

季回脸色霎时间就变了，第一时间就是碰他的额头。

也不烫啊。

他把枕头垫在故锌的头下，手掌遮住他的双眼。

“故锌乖，闭上眼，躺一会就不晕了。”

季回的声音温柔，说话时还咧起嘴角一笑。

故锌听着耳边的男声，心里的烟云渐渐消散，他仿佛被一抹冬日的暖阳温暖。

不知为何，他想多和季回近一些，他身上的气味让人很安心，是沐浴露的味道么？

他拉着季回的手，将它拿开，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

明明手还有些冷，甚至微微发抖，但举止却风度翩翩。

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他的眼睛露出来，圆润的杏眼里缀着无数小星星，深棕色的眸子里满是明媚。

“季回。”

故锌喊他，难得在他面前如此温顺。

季回也多少被这朵鸢尾花掌握住心思，季回的脸颊不知不觉攀上一层红晕。

“我在这，有我陪着你。”

季回拉紧了故锌的手，软着语气。

“有我在这里，不要怕。”

他用手揉了揉他的头，笑了一下，笑的醉人，满眼都是柔情，是能将人溺死的温柔乡。

故锌有点困了，眼里荡着水花，他眨了眨眼睛，水花沾湿了睫毛。

季回将他抱起，他睡在床上后便替他盖好被子。

“很晚了，早点睡。”

“陪我。”

故锌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十指相扣。

……怎么可能?！

“咳咳！”

他干咳了好几声，愣是看了故锌几秒。

“……我?……”故锌没有首面回答他，双眼盯着他看。

把季回盯得有些动容，他拉过一条凳子，“好，我陪着你。”

颤抖的嗓音很清晰，说出的话却让人感到安心。

故锌拉住他的手，闭上眼睛。

慢慢后，他的呼吸渐渐均匀。

睡得真快。

季回替他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头发软软的，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颊上，睫毛下笼罩一层阴影，看着很乖。

他是第一次看见他的睡颜，悸动在心中蔓延。

“故锌，你也是有些喜欢我的，对吗？”

多雨的夜晚，是故人轻柔的鼾声。

也是一个宛如坠入冰窟的人，在人世间感受到的一抹温暖。

爱雨，大概是因为，上天也会落下他的泪水来滋润大地，哺育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