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裴祈安特别喜欢在空闲的时候来找她玩。
只不过,现在他在军区的职务越来越高,工作也越来越繁忙,一年到头基本没多少空闲时间了。
她记得自己以前刚上大学那会儿,裴祈安的工作还不是很忙,每次他想见她的时候,都会无奈地找几个好吃的甜品店、咖啡馆或者餐饮店,供她来挑选,然后等她消息。
她会选择一个地点。
与他见面。
每次裴祈安都会提着一大堆昂贵的礼物,与她“接头碰面”,她不要礼物,但会故意狠狠“宰”他一顿。
菜单全挑贵的点。
“裴司念,”裴祈安在公寓楼下面停了车,看向司念,笑着说道,“公寓到了,既然你不愿意回家,以后下了班来这边就好。”
她的语气有几分清淡:“嗯,好,谢谢你带我过来,我以后就住这里。”
裴祈安点点头。
他推开车门,下了车,为司念拉开了车门,然后打开后备箱,把她的行李箱提了出来。
军用吉普底座有些高,司念跳下了车。
感觉到微风夹带着些凉意。
她抬眸看着军区大院的公寓楼,建造的朴素又大气,再看向那个正在为她拿包收拾东西的男人。
此刻,淡青色的天畔渐渐抹上了一层粉色,在粉色下面藏着无数道金光,光辉洒在裴祈安的背上,衬得他的身影高大伟岸,似乎充满了温柔的力量感。
使得他像极了顾怀安。
司念看着他的背影,眼眶一热。
曾经,顾怀安也是这样送她去北萨尔大学报到,和现在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场景。
裴祈安漂亮的眼眸带着柔和的色彩,背上了司念的书包,他转过身,唇角的笑意径自蔓延开来:“走吧,小祖宗,你东西有点多,我拿着送你上楼,收拾好带你去研究院报到。”
男人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司念看到他的脸,顷刻间回神,眸底浮上一层落寞。
“走吧。”
她淡淡道。
司念跟着裴祈安进了公寓楼,在一楼登记了名字,进了电梯。
裴祈安看着跟在她身后半步的妹妹,许久不见,她身形比之前瘦弱更多了,肩膀更是单薄。
这小祖宗平时就很喜欢低着个脑袋。
她的小脸透着病态的苍白,微垂的眼睫盖住了她的眸色,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自从被绑架后,念念再未唤过他一声哥。
她今年十七岁。
按理说,应该还在上高二,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女孩子,可是司念却已经独居很多年了。
“宿舍号不是602吗,”司念凝眉,看着径自往前走,神情似乎在游离的男人,“裴祈安,你走过了。”
“哦。”
裴祈安收回悠远的思绪,倒回两步,走到602房间的门口,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司念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公寓楼里大都是两室一厅的户型,两个人住一起,有特殊情况的可以申请一人住宿,距家比较近的同事平时都回自己的家,基本不怎么留在公寓,也就平时任务紧的时候在这公寓楼里住上几天,完成任务后就回家团聚。
裴祈安给司念安排的房子采光最好,知道她性格内向,这房子只有她一个人住。
里面干净整洁,家具应有尽有,显然被装饰和打扫过。
司念将自己的背包放在沙发上。
她掏出保温杯咕嘟咕嘟的喝了一瓶泡着枸杞的温水,然后累的躺在靠背上,虚的额角都出了汗。
本就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几近透明。
裴祈安拧了拧眉。
这丫头的体质还是真的越来越差了,大包小包都是他拿着,走这两步路都能把她累成这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于是,他萌生了一个想法:“去研究院报到之后,暂时不用工作,从明天开始,接下来的半个月,你跟着文化部新来的几个同志一起军训。”
司念如雷轰耳。
她坐起身,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后的裴祈安:“谁军训?”
“你。”
“我不去。”
裴祈安去餐桌旁,倒了一杯水,慢条斯理地喝着:“每个新来的同志都得军训,这是区里的规定。”
司念垂头。
女孩儿揪着卫衣上的花纹,揪啊揪,揪啊揪,别扭地嘀嘀咕咕:“我不想军训,我体质差,不能军训。”
从小到大,她的字典里绝对没有“运动”这两个字。
平时路走多了都带喘的,也从没有经历过残酷又熬人的军训,不用想也知道那强度绝对不适合她这种病弱体质。
叔叔和裴祈安,一个让她每天六点起床晨跑两公里,一个让她这个都读博的人跟着新同志去军训。
他俩是活阎王。
“不去也行。”
裴祈安瞥了她一眼,打蛇拿七寸:“你去跟你们研究院的廖主任或者魏院长写个申请吧,或者是...嗯,多越几个级,直接向父亲打个报告,走个关系,就可以不军训了,人家知道你是首长的闺女后,就不敢委屈你咯。”
司念敛眸:“我军训。”
“你不是体质差,比较虚弱吗?其实,可以不军训的。”
“我不虚弱。”
裴祈安淡定自若地喝着水,眉眼清俊动人,薄唇微微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笑。
似想起什么,他放下茶杯,眸色严肃:“我有时候在部队工作,不能带任何通讯设备,忙的时候顾不上盯着你,但你项目都差点被那个叫尼卡的混账东西抢走了,怎么不主动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告诉我?”
TL论坛峰会那一天,他瞒着司念,带了人准备直接去现场收拾那个畜生。
结果,被丹希财团的董事长纪晏深捷足先登了十分钟,估计是那个尼卡在某个地方惹到了那睚眦必报的姓纪的。
裴祈安又随口一问:“哦,还有,你认识纪晏深吗?”
“谁?”
“Duciy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