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掌掴白月光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下去，宫里干冷干冷的，窗前的那株绿萝，明明我好生养着，可它就是半死不活的长着，只有零星几片焦黄的叶子，在纤细的藤蔓上摇摇欲坠。

都说京都的风水养人，可这么有生命力的植物，怎么就活不了呢？

寒冬将至，一天冷过一天，就是今年比往年更冷一些。

红莺掀开帘子，搓了搓手，往火盆中填了几块炭火：「娘娘，青鸟去领炭火了，一会儿就能回来。」

门外响起脚步声，红莺起身说：「应是青鸟回来了。」

门外传来她们压低的嗓音。

「没有多余的炭火？他们糊弄谁呢!」

「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给娘娘的炭火都敢克扣，我得去找他们问清楚。」

我窝在被子里，打着喷嚏，听着窗外红莺的怒骂，暗道用脚趾都能猜到是谁。

没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惊呼。

「娘娘不好了！娘娘不好了！......」

谢谢，我只是打喷嚏，疑似风寒而已。

小侍女进来直接跪在地上，发着抖说道：「红莺姐姐，红莺姐姐她…」

「快些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她去要炭火，途中遇到了苏妃娘娘的侍女，她们斗了几句嘴，苏妃娘娘说她以下犯上，罚她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这是能要人命的！

我当即起身，前往事发之地。

红莺已经被打晕了，十杖后身下就已血肉模糊，我一把推开持棍的奴才，护着红莺。

刚刚还生龙活虎的红莺，现在脸色苍白，气息薄弱，我心疼极了。

苏云婉正好整以暇的坐在一边整理衣袖。

我握紧拳头，怒声质问道：「苏云婉！谁允许你责打我的人的！」

「姐姐，这丫鬟好不知礼数，我替你好生教训一番。怎么姐姐不感谢我，反而责问我？」

我还要感谢你？

只怕你受不住!

苏云婉用手帕掩着鼻子，鄙夷的看着红莺，语气轻飘飘：

「不过是打了十杖，既然姐姐不允，那就只好作罢了。」

我的怒火噌噌往上升，她若厌恶我，有什么手段大可以向我使来，可她千不该万不该欺负到红莺身上。

我忍无可忍快速冲到她面前，拉着她的衣襟左右开弓，抡圆手臂狠狠扇了她十个巴掌。

很快，她的脸肿了一圈，瘫坐在地上，瞪大双眼，似是想不到我会如此的凶狠。

我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两根手指捏着她的脸颊，迫使她抬头仰视着我。

「还以为你会有多高明，没想到尽会使这些下作招数，倒是我高看你了！」

她的目光阴狠的像是淬了剧毒，恨不得立刻杀了我，将我千刀万剐，含糊的放着狠话：

「顾仙宁！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杀了你！」

杀我？

「哼！苏云婉，我向来刁蛮任性，记清楚了，这就是招惹我的下场。」

我轻柔的抱起红莺，生怕弄疼她：「快去寻太医。」

等红莺睡下后，我坐在暖阁里，估摸着穆泽应该快来了。

「都出去！」

穆泽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浑身泛着寒气，沉着脸，厉声吼退了我宫里的侍女。

他来给他的心上人出气了。

我不想看到他，低头自娱自乐的下棋。

他许是觉得受到了冷落，上前大手一挥，黑白棋子噼里啪啦洒落一地。

这棋子是他送我的。

刚入宫时，只知他喜欢下棋，于是我便日夜练习，他每日下了朝，都会来一个时辰教我下棋。

我总是学不好，他也只苦笑地说：「你的小脑袋里究竟装的些什么？」

每逢我悔棋时，他总会轻轻扯我的脸颊，笑骂道：「真是个小无赖。」

明明当时他对我是那么的宠溺和温柔，为什么现在这些都不复存在了呢？

我愣愣的看着滚落一地的棋子，有的已经碎成两半。

我沉默不语，捡起一颗白色棋子紧紧握在手心。

穆泽看我失神，他好像也想到了些什么，伸手轻抚我的头发，他的动作依旧轻柔，可声音却如此冰凉，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就这么容不下她吗？」

我不可置信的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穆泽，你搞清楚究竟是谁容不下谁，是她先欺负我的！」

他毫不在意的模样让我怀疑一个人命对与他来说是否如此不值一提。

「红莺以下犯上，她替你杖责那贱婢，也是好意。」

好意？可笑！

我有点陌生的看着眼前人，他不在乎一条鲜活的人命，也可以为了另一个人颠倒是非。

「穆泽，你听听你说的话荒唐不荒唐？我知道她是你心上人，我已经一再退步了，是她在得寸进尺！」

「顾仙宁！你有显赫的家世，可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只有朕，所以此事朕定会为她做主。」

复又无奈道：「今日起你便在安乐宫里休养，莫要出宫了。」

这是要禁我的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