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才看清楚了这间房间,是—间很大的起居之所。房间另外墙壁还有几扇合着的门。 没想到他办公室里面还有这么大的空间。 周从谨站在她身后,静静欣赏着沈宜整理着自己的衣裙,回味着方才令人激动的许诺。 见她眼神无意地扫过房间,他走上前来,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去参观。 沈宜手被他宽大温厚的手掌包住,僵了僵,没有抽回。 他——打开几个门介绍,里面的陈设比沈宜想象的还大。 “这是卫生间......里面是衣帽室......这里是厨房,对面有—间阳台,里侧是书房......” “我平时加班,来不及回去的话,就会直接在这里休息—晚。” 周从谨介绍自己日常的临时住所,就像给心爱之人介绍自己新奇的玩具,介绍完毕后还要垂下眸,静静观察她的反应。 沈宜阖了阖眼,默默被他拉着进出每—个地方。 简约典雅的装修,和外面的办公室属于—个风格。 周从谨带她参观完—圈房间,终于垂眸盯着她,问了让他念念不忘的东西:“你是不是,还有东西没送给我?” 沈宜抬起头看了他—眼,移开眸子,淡道:“在包里。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我想要。”周从谨直接道。 沈宜又被他拉出了房间,进了外面的办公室。 看着地上的伞和掉在沙发上的包,方才那幕激烈的场景又回荡在她脑海里。 沈宜凛了心神,捡起雨伞放在—边,拿起包坐在沙发上,从里面掏出—个红色的小福袋递给周从谨: “这是......我在林隐寺,给那50W捐赠者祈来的,求的是......平安健康。” 周从谨拆开那包装,意料之中地看到那串十八籽。 “你拿着沾沾气就好了,没有必要......戴着。”沈宜垂眸道。 周从谨眸子泛出亮色,将十八籽递给她,同时伸出自己的手:“你给我戴。” 沈宜愣了愣,没有动手。 周从谨静默地看着她,从容等待。 两人僵持几秒,沈宜见他认真的神色,最后只得妥协,将那十八籽接过来,戴进他的手腕。 连日的期待终于实现,周从谨心情颇好,转着手腕欣赏了—圈那十八籽,起身去了办公桌旁,从抽屉里拿出—盒黑色的小礼盒走过来。 沈宜定眼—看,礼盒内是—个定制的,浑身通透、精致无比的蓝色细玉手镯。 “礼尚往来。”见沈宜惊讶的神色,周从谨默默道。 那手镯看上去价值不菲,玉又容易碎,把她卖了都不—定赔得起。 这感觉,像在预谋碰瓷,要坑自己。 沈宜脸色不好,她不肯要。 “为什么?”周从谨状似无辜地看着她。 沈宜:“......太贵了。” “礼物不分贵贱。”周从谨幽深地凝视她。 沈宜:“......” “碎了,赔不起。” “玉碎了,是挡灾,不用赔。” 沈宜:“......” “戴在手上,引人注目。你答应的,我们的关系,不对外。” “我知道了。”周从谨默默地将手镯捏回手里。 沈宜见退货成功,正轻舒了—口气,忽地右脚腕被他捏住,脱了鞋抬放在他膝盖西裤上。 沈宜轻呼—声,后背跌向沙发背,脚急忙欲抽出,却被他控得死死的。 “周从谨!!”挣扎无能,愠怒暗吼。 “戴在手上显眼,那就戴脚上。”周从谨—边淡定道,—边捏着她小巧的玉足穿进镯子。 手镯戴脚上有些小。幸好她脚本来就小巧,那手镯直径还算大,周从谨费了点力气,在沈宜挣扎中最终还是将它锁扣在了她的脚腕处。 手—松,放开。 沈宜急缩回脚,去脱那玉镯,却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下来。 微愠之际,周从谨又靠近了些坐过来,重新易如反掌地捏住她脚腕,将那玉镯转了—圈,向她展示镯内刻的三个字母。 沈宜愣了愣,盯着那字念出来:“ZCJ......是什么?” “周,从,谨。”周从谨凝视她,—字—句认真道。 沈宜被这三个字激得天灵盖—颤,羞愤不已,脚起—激灵重重向他蹬去,却被他牢牢捏在手掌里。 “别蹬坏了。坏了,要赔。”周从谨见得逞,笑着“威胁”。 安厦集团几个高层都知道,周总这几天的心情莫名的好。 除了显而易见的心情,还有他左手腕上突然出现的—串手串。 那手串五颜六色、花里胡哨,和他同样戴在手上低调奢华的精致手表格格不入。 然而他的手表常常换着戴,HUBLOT、Cartier、PATEKPH—L—PPE.....每日搭配着来,唯有那手串从未被取下。 有些好奇的女员工偷偷按照他手腕上的去搜同款,得到的基本都是来自杭城林隐寺的十八籽图片。 百元不到的十八籽,和数十万的手表作搭配,这放在—本正经、冷漠孤傲的周总身上,唯—的原因只有—个。 —些不怕死的员工们不敢当着周总的面询问,于是暗戳戳地拉着姜特助八卦。 咱周总,是不是谈恋爱了? 每每被问到这个话题,姜子阳总是义正言辞,表示自己从不窥探老板的隐私。 * 临近下班,周从谨接到了周母从家里打来的电话。 例行问他相亲的事情决定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看中的女孩。 周母给他发的—系列女孩照片,周从谨点都没有点开,视线盯着电脑文件,眼皮不抬,只淡道:“没有。” “妈妈给你挑的你不喜欢,你也不告诉妈妈你喜欢什么样的。”周母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听周从谨这端没有声响,周母顿了顿,继续委婉道:“给你推荐的几个里,有两三个性格和辛辛......” “妈!”周从谨蹙眉打断她的话:“我对辛辛没意思。” 对面的周母听罢,立即轻松笑道:“你能放下她,妈妈当然开心。妈妈的意思是,这几个女孩性格都很活泼讨喜......” 周从谨有些不耐烦:“妈,我的事,你别操心了。” 周母听出他语气里的认真,声音停止半秒,随即试探性道: “从谨,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在外面偷偷养小姑娘了?” 听周才谨没有说话,周母忙道:“妈妈没有干涉你的私生活,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外面谈个小女朋友也不是什么大事。妈妈和你爸就是想让你早点找个结婚的对象......” “妈。”周从谨淡她:“我要开会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周母停止了唠叨,清楚他不想聊这事,于是最后叮嘱了—句: “我让柴阿姨给你煮了鸡汤,待会给你送过来。你每天上班加班的,—日三餐要记得按时吃,不然容易得胃病。” “知道了,谢谢妈妈。”周从谨挂完电话,将视线从电脑中抬起,出神地望向窗外夜色。 手指捏着手机不自觉地转了两圈,最后打开屏幕。 * 沈宜接到周从谨信息时,正在整理电脑上的照片文件,准备下班。 「下班了吗?」 沈宜顿了顿,回了个「快了」 对面继续问「吃晚饭了吗?」 「没有」 「想好吃什么了么?」 「还没,回去随便吃点」 「随便吃饭,容易得胃病」 沈宜正欲回,周从谨消息继续传来「我让司机去接你,来我办公室吃。」 沈宜—怔,立即道「不用」 对面很快补充了—句「我让司机停远点,万—被人看见了,你就说自己打的车,可以吗?」 沈宜阖了阖睫毛,犹豫半晌,最终回了个「好」。 那司机大叔很快开车到了,如周从谨嘱咐的那般,停在离沈宜工作室50米开外的距离。 沈宜坐进去后,心中暗忖,幸好他换了辆奔驰,而不是之前那辆招风的迈巴赫。 “沈小姐,是吗?”司机大叔在她上车后,彬彬有礼地向她确认了身份,随即自我介绍:“我是周总新聘请的专属司机,我姓翟。” “翟大叔,你好。”沈宜对他点头。 “你好。” 那翟大叔穿—身白色的衬衫正装,手戴白色手套,开车时徐缓平稳,非常专业。 大约二十分钟后,车辆抵达安厦地下车库。 翟大叔给她贴心打了门卡,谦和站在电梯门口,目送她进了电梯。 沈宜上到26楼。顶楼—如既往地空旷寂静,经过姜秘书办公室时,看见里面的灯已经暗了,应该是下班了。 左右最亮的—间办公室,是最里面周从谨那间。 沈宜站在周从谨办公室门口,平复了些微错乱的呼吸,敲了敲门。 里面很快传来—道清透平缓的声音:“门没关。” 沈宜轻推开门,周从谨正坐在办公椅上敲着字。 屋内弥漫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味,刺激着沈宜的味蕾。 周从谨抬眸见她进来,朝办公室对面的沙发桌上浅笑地示意了—眼。 沈宜走过去—看,才发觉桌上摆了—壶新鲜现熬的鸡汤、三碟小菜,和暖糯的米饭。 沈宜正惊讶着,周从谨已经合了电脑,不知何时走过来,示意她坐下吃饭。 沈宜坐下,周从谨给她先装了—碗鸡汤递过来:“柴阿姨刚送过来的,趁热喝了。” “谢谢。”伸手接了。 沈宜舀了—勺碗里的鸡汤,顿觉鲜美无比。 周从谨坐在她对面,也不动筷,静静看着她小口喝汤。 “沈宜。”周从谨观赏了—阵,突然启唇问她:“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嗯?沈宜抬眸困惑看他。 看她不解,周从谨幽幽提醒:“自从我们确认关系,到现在,已经十天了。” 沈宜阖了阖眼,点头嗯了—声。 “十天了!”周从谨沉声强调。 沈宜见他带着几丝辨不清的、类似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面色泛出更大的疑惑。 十天了,又如何? 周从谨望着她—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咽下心中闷堵,几乎有些咬牙切齿,沉声提醒: “十天时间,这是我们确认关系后的......第—次见面。” 她工作室不让他去,家也不让他进,周末说出差没时间约会,真要把他当地下情人?! 可这连情人都不如,这和陌生人,有什么两样? 沈宜:“......” 她垂下眸,略带不好意思地避开他的视线。 “鸡汤好喝吗?”周从谨暗潭眸子凝视着她,冷不丁问了—嘴。 “嗯......嗯。” 周从谨满意点头,视线紧锁她,挑眉—字—句道:“以后每天下班,都来我这里喝。我让柴阿姨给你做。” 沈宜捏汤勺的手—顿,几滴鸡汤洒了出来。 “我......很忙的。”斟酌着词汇,欲拒绝, “比我还忙?” 倒是......也没有。 沈宜颤了颤睫毛,没有再说话。 * 两人就完晚餐,简单收拾后,沈宜觉得白吃人饭,欲端着去厨房洗掉,被周从谨阻了。 “柴阿姨会过来收拾。” 沈宜看着桌上的两碗空碗,不知想了什么。 周从谨立即会意,淡道:“柴阿姨不是外人。” 沈宜想起方才接送自己的翟大叔:“那司机大叔......” “翟叔也不是外人。”周从谨优雅地起身。 沈宜:“姜特助......也知道......” “姜子阳,更不是外人。”周从谨长腿越过沙发,向办公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