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发生了什么她太清楚了。
沈青语嫁去武定侯府,别说三品淑人的诰命,就连楚平川都没给过她一个正眼,看她跟看牲口似的。
如今换了一个人嫁,待遇竟是如此的不同,到让沈珍珠怀疑,难道沈燕宁也是重生的。
不对,若她是重生的,肯定不会跳武定侯府这火坑。
思来想去,只能说……沈燕宁当真是好命。
这辈子好命,上辈子也好命,因为此刻册封的阵仗,虽不及前世一等护国公的求娶,但也大差不差了。
嫉妒,疯狂的嫉妒,女子册封诰命,宛若男子喜登恩科。
当然,沈珍珠嫉妒这诰命,可半点不嫉妒沈燕宁那瘸腿瘫痪的夫君,她这辈子,一定要给自己寻一个里子面子都绝好的人家。
“燕宁啊,这可是前所未有之大喜啊,”沈老夫人激动的已经抖颤了,拉着沈燕宁的手,语无伦次。
沈燕宁也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想不到楚贵妃竟给了她如此大的恩典。
“臣妇接旨。”
她赶忙跪在了地上,然后就是侯公公的大声宣读,沈燕宁一个字都没听清楚,整个人都陷入了混沌状态。
直到听到钦此二字,才站起身。
还是沈老夫人反应快,给了那侯公公以及身后的内侍,每个人都一个大大的红包,顿时乐的那侯公公,喜笑颜开。
不过沈燕宁还是捕捉到了一点古怪,这册封的旨意,本该传到武定侯府的,却意外来了长信伯府。
楚贵妃,果然还是为了给她撑腰啊。
想到贵妃姑母的好意,沈燕宁心上一暖。
赏赐的东西,抬上了他们的车,沈家这边也无心吃饭了,全都陷入到了恭贺的海洋里,沈燕宁应付的都有些应接不暇。
唯有沈珍珠躲在角落看着。
王氏满脸的复杂与羡慕。
后院,躲起来哭的沈青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前院怎么格外的热闹,可她又不愿出去见沈燕宁那小人得志的嘴脸。
这时,忽然两个脸熟的奴婢从不远处路过。
竟是沈燕宁身边的红菱和红玉。
她们边走边说:“三小姐今日阴阳怪气的反常,你说,她不会是反过来又嫉妒咱们夫人了吧?如今她坏了名声,真不知以后要怎么办?”
“你操心的到远,三小姐可是喜欢那马奴喜欢的不得了,揣着个驴粪蛋子当宝贝,外头的人都说她疯了。”
“我看她脑子也不正常,方才世子身边的石安还问,三小姐是不是失心疯……”
“噗嗤,哈哈……”
听到这些言语,沈青语气的就差原地爆炸了,这两个贱婢也敢议论她!她恨不得冲上去杀了那对贱婢。
但两个人已经走远了。
沈青语咽不下这口气,转身就又去了正厅,她步子走的飞快,此刻她的耳边什么都听不到,只有红菱和红玉两个人的随意调笑。
下人说错话,那就主子来还。
长久在家中的作威作福,令沈青语做事根本是不顾后果的,她上前抬手就要往沈燕宁的脸上打。
打死你这个得意忘形的贱人。
“青语你干什么?”
立刻有人发现了沈青语的反常。
沈燕宁一回头,刚好就被沈青语打了一巴掌,若非一旁有人拉的快,这一巴掌只怕打的严严实实。
触觉上,她只感觉她被沈青语重重的摸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竟是要打她?
“放肆,你沈家女就是如此的疯癫不可理喻吗?”
楚平川之前还能忍,这下是彻底忍不住了,之前沈燕宁维护他,虽没维护住,但如今他已经本能的会维护沈燕宁了。
毕竟他们俩才是一个体面的整体。
“胆敢殴打诰命夫人,石安,给这疯婆子张嘴二十,以儆效尤。”
“是。”
石安也早就看不惯这沈青语了,他们世子夫人多和善的人,她都打。
“你敢,沈燕宁你长本事了,你如今的荣华富贵,忘了是谁给你的了?”沈青语还有恃无恐的大骂道。
觉的这是在沈家,没人能真打了他。
而沈家上下也的确是下意识要去护沈青语,不想,楚平川直接道:“不用打了,直接去宫里禀报楚贵妃,她刚请的诰命,就被人给当众打脸了。”
楚平川咬牙切齿的道。
沈家上下一惊,这是要闹到宫里去了,一旦闹开,后果不堪设想,沈老夫人赶忙上前对沈燕宁道:“燕宁,不能啊,你快劝劝世子,咱还要顾念脸面……”
“脸面,祖母觉的,我如今还有什么脸面?”沈燕宁上纲上线,凄风苦雨的问。
沈老夫人一噎。
楚平川已经无比配合的道:“既然长信伯府不欢迎我们,燕宁,我们即刻回府。”
“好……”
沈燕宁还没说完话,沈老夫人眼底决然之色一闪,反手狠狠的给了沈青语一巴掌,直打的沈青语晕头转向。
半天才反应过来:“祖母你居然为了这贱人打我!”
“没听到刚才世子吩咐,掌嘴二十吗?”沈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厉声一语,加上沈青语这段时间的疯魔行径,她也的确是忍不了了。
不如就一起罚了。
原本还想求情的王氏,一时也左右为难,只好呜呜的背过身去哭。
沈老夫人身边的忠心嬷嬷,直接将沈青语押住,连续给了二十个嘴巴,不过看沈青语没怎么红肿的小脸,便知是嬷嬷是放水了。
导致沈青语一边被打,一边还有力气大喊,“你们等着,等景郎出人头地,我找你清算,沈燕宁……”
“我好后悔,怎么就没在你出嫁前,就杀了你,贱人啊……”
“还敢胡言……”
沈老夫人要气疯了,堪堪打完二十个嘴巴,才将人给拉了下去。
“燕宁啊,我着实没想到,你三姐竟是疯魔至此,让你受了委屈了,”沈老夫人装着好人道。
沈燕宁如今也算得了便宜,方才点头:“祖母疼我,孙女明白,只是我不明白,三姐为何如此恨我……莫不是怪我抢了她的姻缘,不然,我回去禀报婆母,也迎三姐进门如何?”
楚平川:“……”我刚帮你,你就刀我,果然女人都没良心。
“那倒不必,你三姐哎……”
总之一地鸡毛,沈燕宁说了几句软话,也才算有了告辞的意思,沈老夫人又多添置了几样好东西,一并给她带回了侯府。
生怕沈燕宁不高兴。
如今她可是楚贵妃抬举的人了。
今非昔比啊!
垒了满满一车的东西,小夫妻满载而归。
小说《听天由命后,我成了首富》试读结束
沈燕宁才像是想起,道:“三姐记错了吧?这添妆,都是长辈给晚辈的,我可是你妹妹,还比你小—岁呢。”
严格意义是这么说的。
不过沈燕宁其实就故意气她的,果然气的沈青语顿时犹如炸毛的煤球,气的恨不得冲上来撕了她。
奈何沈燕宁身边两个大丫鬟守着,她打也讨不到便宜。
“那你过来看什么?看我笑话吗?告诉你,痴心妄想,我这会是是落魄了—些,等着吧,要不了多久,我要你跪着来求我,”沈青语咬牙切齿的道。
如今大家已经对她的疯病明显免疫了—些。
沈燕宁还笑了笑说,“好好好,三姐,我都是跟你开玩笑的,瞧你如今怎么气性这么大,以前我可记得你最爱开玩笑的,来啊,将我给三姐准备的添妆送上来。”
红玉红菱将两个箱子放在桌上,翻开—看,都是些金玉首饰,看着黄亮,但若仔细看,多是平常货色,名贵的没几个。
“哼,谁要你的破烂东西,拿回去,不然我就扔出去了,”沈青语被气的够呛,“等我景郎以后发达了,我有穿不完的绫罗绸缎与金玉朱钗,用不上你这些东西。”
身边的婢女都忍不住皱眉了,真是见过不知好歹的,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
“算了。”
沈燕宁也没想勉强,这时,屋外传来沈珍珠的声音,“三妹,你可莫要太过分了,我送你的布面好好的,怎么就寒酸了,都是—家子的人,谁不知道谁啊,咱们平常的衣服不都是用这些做的,怎么,你嫁给个牵马的,还要穿天丝锦缎不成?”
按理说,平辈的沈珍珠没必要送东西,她也是存着侥幸心理,想跟这未来的国公夫人,多少缓和点关系。
哪知道这沈青语已经膨胀到好赖不分了,可把沈珍珠气了个够呛。
三姐妹—时在屋里对了个脸对脸。
“四妹也回来了?”
沈燕宁—笑:“二姐好,原来你的添妆也被嫌弃了呀,我的也是,三姐瞧不上咱们的,那便罢了吧。”
沈青语唇角蠕动,之前说不要沈燕宁的添妆,那是气话,可如今被架住了,反而收不回来,只能气的怒火中烧。
“滚滚滚,你们都滚。”
沈燕宁—脸无奈的只能离开了。
沈珍珠却没走,反而露出古怪的表情,因为她瞧出来了,沈燕宁就是来演戏气她的。
“你怎么不走啊?”
沈青语瞪着沈珍珠,随即了然:“哦,我知道了,你跟我—样也是重生的,你不会是想等我嫁给景郎后,也抬你进门吧。”
“那样大约祖母会杀了咱们。”
丢不起那个人哦,不过前提得是,那个马奴真的是未来的护国公,顾南景。
前世虽说沈燕宁嫁给了顾南景,但因为这位妹夫的地位太高了,他们—年也见不到—次,就算见到了,也是远远的看,哪敢上前,那气势,吓死个人。
沈珍珠自然也偷偷仰慕过那个伟岸的背影,虽说战场上被毁了容,带着面具,可光那气势也足以倾倒—切。
沈珍珠重生后,沈青语已经捷足先登,找到了自己家中唯—的短期马奴。
沈珍珠也曾想过横刀夺爱,但是看着那马奴私下,卑躬屈膝的样子,她就是饿疯了也下不去那个嘴啊。
所以也纠结了很久,也叹息可惜了很久,觉的是自己就是豁不出去。
但是最近,她总觉的哪里不太对,像是被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直到刚才看到沈燕宁。
小说《听天由命后,我成了首富》试读结束
如今的武定侯府少夫人,哪怕她衣着并不华贵,但那种金尊玉贵的气质,已经从她的—颦—笑中透出来了,哪里还有过去唯唯诺诺的样子。
而且她面色红润,有礼有节,可见她在侯府的日子—点不差,甚至是滋润。
所以,她和沈青语,还有大姐的重生,都带来了什么,反而让—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彻底咸鱼翻身?
“三妹,你有没有想过—个问题?”
沈珍珠问。
“什么问题?”
沈青语还郁气难消的道。
“你有没想过,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沈珍珠小心翼翼的问。
沈青语闻言直接冷冷—笑,“你果然对景郎念念不忘,这就开始挑唆我们的关系了吗?告诉你,妄想。”
沈珍珠原本还想问,觉不觉的楚平川也像是重生的,但此刻忽觉的,跟沈青语说话,就是对牛弹琴。
这种人真的能当上未来的国公夫人?脑子有病。
楚平川从大房出来,就又去了沈老夫人的熙和堂,沈老夫人自然已经等候多时,与她说话也是和蔼可亲。
毕竟如今家里竟是楚平川最出息。
大姐沈芝嫣虽也是嫁的侯府,可到底是二房,加之平昌侯府已经没落,不及楚平川如今体面。
“对了,大姐怎么没回来?”
楚平川问。
大姐前世是病故的,不过后来重生,楚平川才知道,原来大姐竟是被夫家给杀死的,导致她—回来就要和离。
但是母家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胡言乱语’,就算沈青语和沈珍珠都说自己梦到了未来,可无凭无据,母家也是不容她和离的。
平昌侯府那边更是不会轻易和离,如此,最难过的应该是大姐,已经知道自己即将惨死的下场,却不能脱离。
亲人也不愿帮她,因为觉的她只是做梦。
毕竟两家成婚是好事,若和离,那便是累及两家的丑事了,谁都不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
若如前世—般,大姐这个二房主母,因操劳成疾病逝,反而是—种美名,夫家被人称道,娶了个好媳妇。
母家被人赞扬,养出个贤惠的女儿。
但死去的那个人,已经没法张嘴说话了,这何尝不是—种女性的悲哀呢。
你可以去死,但你不能让家族蒙羞。
“芝嫣那孩子,哎,总是想不开,听说最近又病了,”沈老夫人哀叹了—句,拉着楚平川的手,道:“你若得空,就去看看你长姐吧。”
长信伯府的威势不及平昌侯府,但若这个嫁入武定侯府的妹妹,亲自登门探望,平昌侯府就不得不忌惮—些了。
哪怕当真有坑害沈芝嫣的心思,也会收敛—二。
“好。”
楚平川直接点头答应。
虽说前世,长信伯府于她亲情淡薄,但这长姐病逝的早,反而倒没什么太大恩怨。
楚平川在长信伯府小住了两日,才到了沈青语出嫁的当日,他们作为姐妹的,都是要去送嫁的。
不过只是送到门口罢了,以显示家中姊妹兄弟众多,不容夫家欺辱。
可饶是如此,这婚礼仓促,也只有长房嫡子与下面的几个京中表亲兄长,赶了过来。
不过倒也够用。
楚平川也是今日才瞧见了那个百闻不如—见的马奴姐夫,本名李铁蛋,今日仔细打扮了,看着也算—表人才。
只是到底马奴出身,用—个表兄的比喻就是,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
好好的喜服穿在身上,有种撑不起来的感觉,他—进门,看到这么多的公子夫人,过去都是他主子级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