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见鬼了!”所有人都是吓得脸色煞白,纷纷往后退去,不敢再靠近那荷花池。
“再下去四个人!”卫东亭阴沉着脸,盯着池面喝道。
众人一听,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谁敢去?
“下去的每个人奖励两万!”刘@浩许诺道。
结果没一个人响应。
两万虽然不少,但也抵不上一条命啊!
“每人五万!”刘@浩咬了咬牙,又加重了奖赏。
见还是没人去,卫东亭的脸色又是越来越难看,他只好再次往上加价,“十万!不就是跳个池子,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他娘的真有钱,咱们是不是要少了?”铁头骂了一句。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刘@浩把价钱加到了十万,还真有些人动心了。
“我给你们每人一道符,保管什么妖魔鬼怪都近不了身!”卫东亭拿出四道符箓。
一些人本来就动了心思,再听说有护身符,当即就有四名“勇士”越众而出。
这四人从卫东亭手中接过符箓,脱掉上衣,按照卫东亭的吩咐,将符箓贴在胸口。
“那鬼画符有用么?”铁头嘀咕道。
“是用来镇邪的。”我给他解释了一句。
“那看来是有用了。”铁头恍然,“这小子还有点东西啊。”
“还得看情况,在这个荷花池里就不一定有用了。”我说。
铁头一愣。
就这说话的功夫,那四人已经准备停当,做了几个深呼吸,一起跃入了池中。
所有人屏息以待。
然而就跟上次一模一样,这四人下去之后,就无声无息地被吞没了,连个泡泡都没冒出来。
围在荷花池边的众人,被吓得又往后退了几步。
“七星借法,破!”
那卫东亭咬破手指,在手掌心画出一道符咒,朝着池面一按。
就在他手掌按下的瞬间,就听到哗的一声响。
那原本平如镜面的池水,突然间开始急速旋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刘@浩等人被吓得脸色铁青,惊呼声四起。
“救命!”
在那漩涡中,突然冒出了几颗脑袋,在池水中载沉载浮,有人张嘴大叫救命。
这赫然是刚刚跳下荷花池的那几人!
“快,快上来!竹竿,竹竿快!”
刘@浩等人在岸上大喊,又有人去拿了竹竿往下戳,叫那些人抓住竹竿。
在急速的湍流之中,果然有人抓住了竹竿,其他人立即合力把人往上拽。
可奇怪的是,无论众人怎么使劲,却是怎么也拽不动。
“有东西……有东西抓着我们!”
池里的人惊恐地大叫,漆黑的池水哗哗作响,飞起的水珠溅到众人身上,顿时激得众人大叫,“好冷!”
那池水居然带着森森的寒气,不一会儿池面上就起了白蒙蒙的雾气。
“七星借法,镇!”
卫东亭用咬破的手指,在额头一点,随即朝着池面指去。
荷花池中立即出现一副异像!
那池水的水位开始诡异地急速下降,就像是池底有一只巨兽,张开大嘴把池水给吞了进去。
不过转眼之间,那荷花池就将见底。
“灯,打灯!”刘@浩大叫。
经他提醒,有好几人打开了灯光,照向池面。
等看清池底的样子,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发麻。
只见池底缠满了一团团又黑又长的头发,那六个人就是被那些头发缠住,无法脱身。
这些头发如同活物一般,纠缠在这些人身上,向着他们的口鼻耳窍中钻了进去,无孔不入!
“快,快把人拉上来!”刘@浩大叫着指挥。
众人忍着恐惧,上前用竹竿去拨那些头发,这不拨还好,一拨那头发竟然顺着竹竿就爬了上来。
当天下午,我们抵达了位于梅城西北方的青龙山脚下。
“这里就是青龙山了,您看这山脉走势,像不像卧着的一条青龙?”张师傅指着前方笑问。
我打量着这山脉,沉默片刻,笑道,“像,咱们上去看看?”
“好嘞。”张师傅停好车,跟着我一起上山,“这边我来过好几回,每回来都要去山上的曹仙观拜一拜,听说可灵验了。”
“曹仙观?”我有些疑惑。
“是啊,咱们上去就能看到了。”张师傅笑道。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青龙山,但内心却远不像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因为这里是曹家祖坟的所在地,也是一切的根源。
当年我曾听爷爷提过一句“锁龙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曹家的祖先应该是经过高人指点,在这青龙山中寻到了这一处锁龙穴,并将祖坟迁入了其中。
从此以后,曹家兴旺发达,甚至还出过大官。
不过这世上的好事,哪会都让你一家子都占尽了?
随着时间推移,这锁龙穴肯定是出了大问题,导致曹家有灭族之祸。
于是曹家就找到了我爷爷这位圈内顶尖的风水师,想要我爷爷帮他们曹家逆天改命。
我爷爷怎么会不明白里面的巨大风险,当然是不可能答应的。
只是后来为了借曹雪蓉替我续命,作为交换,他老人家迫不得已只能答应了曹家的要求。
可哪怕是我爷爷也没料到,这曹家心思如此歹毒,根本就没打算履行婚约。
“这就是曹仙观了!”
我们沿着一条石阶,盘旋着向上攀登,快来到山顶的时候,张师傅就指着前方喊了一声。
我放眼望去,只见山顶上一座巨大的道观,建得气势恢宏,无比气派。
来到近处,就见门口匾额上“曹仙观”三个大字金光闪闪,熠熠生辉。
观中香火鼎盛,进出的香客络绎不绝。
“这曹仙观什么时候建的,以前没有的吧?”我皱眉问。
“要从开建说起的话,估摸着应该有个十年了吧。”张师傅算了一下说。
那这恰好是爷爷替曹家解决了锁龙穴的时间。
“为什么叫曹仙观?”我看着那匾额上的三个大字问。
“据说啊,修建这座道观的所有钱,都是曹家捐助的。”
张师傅说到这里,又笑着解释道,“不知您有没有听过曹家?那是梅城首善,也是梅城第一家族!”
“曹家我倒是听说过,不过这什么梅城首善,不是开玩笑?”我呵呵了一声。
见我不置可否,张师傅笑道,“还真不是开玩笑,据说这曹家九代之前啊,也就是个小地主。”
“但自从那一代开始,当时的曹家家主就定下了“日行一善”的家规,说是要给后代子孙积累福德。”
“没想到这还真做对了,从此以后曹家就风生水起,兴旺发达,甚至两代之后还有人做了大官。”
“俗话说富不过三代,但曹家是个例外,算来已经整整富了九代!”
“而且如今曹家这第九代,那更是不得了,尤其是过去这十年,那简直是一飞冲天,现在的曹家,早就不仅仅局限在梅城,曹氏集团在海内外那都是响当当的!”
“这就说明啊,行善积德还是有用的,这曹家之所以如此兴旺发达,就是善事做得多,让子孙后代受到了福报,不过这九代行善,那也不容易啊,活该他们享福。”
说起曹家的这段发家史,张师傅也是忍不住连声赞叹。
不过这些话在我听来,却是异常的讽刺。
就这恶毒的曹家,也算得上首善之家?
什么九代行善,我要没猜错的话,这只不过是曹家用来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
真正让曹家风生水起的,其实是那一处锁龙穴!
这一处风水宝穴,让曹家风光了九代。
原本在十年前,曹家就要受到锁龙穴反噬,由盛转衰甚至有灭族之祸的。
只是被我爷爷逆天改命之后,这曹家不仅没有衰败,反而变得更加兴盛,达到了另一个巅峰!
“这曹仙观是谁设计的?”
我在观里转了一圈,发现这曹仙观建得极为讲究,整个道观的布局都是暗合阴阳八卦,五行六合,很显然是出自名家手笔。
“听说是这里的观主亲自设计的,这位观主神的很,曹仙观之所以有这么多香火,跟这位观主关系很大。”张师傅道。
“这么厉害?这观主什么来头?”我感兴趣地问。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张师傅摇头笑道,“这观主深居简出的,很是神秘,我虽然来过这里好几次,但一次也没见着。”
“那下次找个机会吧。”我笑着转了话题,“听说这曹家的祖坟,也在这青龙山上?”
“对对对,还有不少人专程去祭拜呢,说是要沾沾曹家的福运。”张师傅笑道。
“是嘛?那咱们也去沾沾。”我笑说。
“得嘞。”张师傅带着我往后山去。
走了有大半个钟头,就见前方山谷间,卧着一座气派无比的大坟。
果然有不少人在那里烧香祭拜,甚至还有人跪下来咚咚咚地磕头,只看这股虔诚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曹家的孝子贤孙呢。
在坟前还站着四个人,张师傅说是曹家派来守坟的人,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走吧,没什么可看的。”
我只看了一眼,就没再继续往前走。
因为这座曹家祖坟,肯定是假的,同样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真正的曹家祖坟,是绝不会让外人知道的。
“那咱们现在去哪?”张师傅愣了一下问。
我说再到处转转吧。
张师傅陪着我又在山中走了一阵,直到天色渐暗,这才从山上下来,驱车前往梅城市区。
我透过车窗,看了一眼黑暗中的青龙山。
这曹家兴旺发达的根源,就在于曹家祖坟所在的锁龙穴,想要让曹家败亡,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毁掉这个风水局。
这样一来,就是釜底抽薪。
我在来之前,也是这么打算的。
可今天到这青龙山转了一圈,我就知道这个办法行不通了。
这曹家为了保护自己的命脉,竟然不惜兴师动众,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在青龙山上修建了一座巨大的曹仙观!
那可不仅仅是一座道观,而是配合地形,连接青龙山各条地脉,把整个青龙山打造成了一个庞大无比的风水局。
这曹仙观,仅仅只是这风水局的一个阵眼而已!
真是好大的布局!
这里面很可能还有我爷爷的手笔,真正是把曹家祖坟给打造得固若金汤,密不透风。
从眼前来看,想要用风水的手段去破解这个风水局,实在是太难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一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
用不了巧劲,那就用蛮劲!
曹家不是风水好,气运旺,人才辈出么?
那我就把他们家这些个“大善人”一个个给剪除了,看他还旺不旺!
这样乱杀一气,那也太不专业了。
“借你一时灵光,听我敕令!”
我轻喝一声,一指点向杨天宝的眉心正中!
灵门嫡传秘术,点印!
所谓的点印,可以说是点睛,也可以说是开窍。
行内有句老话,叫做纸人不点睛,因为纸人一旦点了眼睛之后,就会通了灵,开了窍。
而点印,就是给鬼怪邪祟点上眼睛!
就像之前说的阴灵厉鬼,或者是阴尸邪尸,那都是没有任何神智和意识的,但这也并不绝对。
如果在机缘巧合之下,能够成煞,阴灵成凶煞,阴尸成尸煞,那么这个时候,就会逐渐恢复原有神智。
可想要成煞,何其之难?
成煞与否,两者几乎是天壤之别。
而我们灵门的点印,就是点化开窍之术!
如果是即将成煞,但又卡在这一瓶颈的,只要接受点印,立即就能突破关卡,完成煞变!
至于寻常阴灵鬼邪,被点印开窍之后,虽不能直接觉醒意识,但也能暂时得一丝清明,且以后成煞之路,也会容易无数倍!
被点印之后,杨天宝突然停止了尖叫。
右眼灰白色的眼仁,诡异地由灰白色逐渐变成了漆黑。
我抓住钉在他胸口的镇尸钉,一把将其拔出。
杨天宝就如同散了架似的,咕咚一声落在地上。
过了片刻,他的脑袋先抬了起来,接着活动了一下手脚,发出喀拉拉一声响,最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我听到格格格一阵牙齿磕碰声。
回头看去,见周响双目圆睁,无比惊恐地看着站起的杨天宝,整个人抖成了筛子。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冲着杨天宝咚咚咚拼命磕头。
杨天宝转动脑袋,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剩下的一只右眼珠子,骨碌碌急速转动了一下,盯向周响。
突然间他以极其怪异的姿势奔了过去,骤然出现在周响面前,速度之快,几乎是一眨眼间的事情。
苍白的小手扬起。
在它落下的瞬间,我抓住周响的脖子把他拎了开来。
杨天宝一击落空,突然神色一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向着我呼地扑了过来。
被我按住脸,咚的一声砸在地上。
杨天宝从地上爬起,又是一声尖叫,呼地冲出了门去。
我带着面如土色的周响,来到隔壁的房间,就见杨天宝正趴在杨秀玉的怀里。
此时的杨天宝,毕竟离成煞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哪怕是点了印,也只是暂时恢复了一丝的清明,根本还达不到原来的程度。
但这已经足以让他认出姐姐。
忽然间,杨天宝发出一声极为怨毒的尖叫,嗖地从我们身边掠过,转眼间消失在门口。
我抓着周响随后跟上,刚走不远,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惊叫。
只见有两个人影通过密道下来,正好撞上了杨天宝。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刘浩和孙道长。
刚才那一声让人怀疑把胆子都吓出来的尖叫,就是来自那刘浩。
至于那姓孙的,毕竟还是有点能耐,反应比那刘浩要强得多,大喝一声,一挥桃木剑就朝着杨天宝劈了过去。
只听到咔嚓一声。
桃木剑赫然断成两截!
而人影一闪间,杨天宝已经骑到了孙道长的脖子上。
我甚至还能看到那姓孙的露出惊骇欲绝的表情,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叫,就被一双小手抱住脑袋,咔嚓扭了个一百八十度。
听到这里,事情总算是开始明了。
难怪杨大叔说,自从秀玉嫁入刘家之后,过了几个月就开始变得跟家里十分冷淡,原来已经是换了一个人。
“有了替身,秀玉就被刘z浩给扣押了起来,一开始是关在一个杂物房里的,后来刘z浩怕不安全,那姓孙的就又给出了个馊主意。”
“他让刘z浩把秀玉关到了秀玉弟弟的隔壁,并且把两扇门涂成一红一白,姓孙的说这是红白镇煞!”
“这个房间跟地牢也差不多,我和刘z浩分别掌管一把钥匙,每次刘z浩都让我去给秀玉送饭,我每次又想去,又不敢去,我……我实在是……”
周响捏着拳头,浑身漱漱发抖。
“都这样了,还矫情个什么劲?”我冷冷地道,“秀玉是被你折磨成这样的?”
“不!”周响慌忙道,声音又急又尖,“我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对秀玉!”
“那是刘z浩?”我问。
谁知周响却是一个劲的摇头,“我问过刘z浩,刘z浩也否认了,说不是他做的,但很奇怪,我每次来,都发现秀玉身上有新的伤口,而且我和刘z浩各种掌管一把钥匙,他不可能越过我下来的!”
“不是你们俩,难道还是哪个大头鬼?”我呵了一声。
“我当时也以为是刘z浩,还差点跟他打了起来,但刘z浩诅咒发誓,说他真不知道,我又去问秀玉,结果秀玉缩在墙角,神情呆滞,什么也不说。”周响颤声哭道。
“后来那姓孙的说,这可能是秀玉的弟弟在作祟,因为怨气冲天无法宣泄,就把他姐姐给折磨成这样。”
“我让他们赶紧把秀玉放出来,可被刘z浩和那姓孙的断然拒绝了,说把秀玉关在这里,对方折磨的只是秀玉,要是把秀玉放出去,那整个宅子的人都得遭殃!”
“我承认,是我胆小,是我没担当,刘z浩和姓孙的那么说了,我没有勇气在反对,只能眼睁睁看着秀玉受苦。”
“而且秀玉被关在下面时间越长,被折磨得就越惨,我就更不敢把她放出去,到后来,秀玉已经瘦得不成人样,我有好几次有种冲动,想……想帮秀玉解脱了的,但我终究还是胆小,我不是个人!”
周响又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记耳光。
我冷笑了一声,“你这脑子是被狗吃了还是怎么的?”
“什么?”周响愣了一下。
“你说秀玉是被她弟弟折磨这样的,什么人能相信这种鬼话?”
“你……你说什么?你是说,秀玉不是被……”周响大吃了一惊。
我环顾四周,“你怎么知道通往这里的就只有一个通道?”
“通道?”周响喃喃了一句,突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还有个秘密通道,有人从那里进来?”
我没再搭理他,来到秀玉面前,默默地看着她片刻,轻声道,“再看会儿吧。”
并没有替她合上双眼,起身拎起周响,离开房间,来到那扇白门前,同样一脚踹了过去,将门锁崩开。
推开门,一股更加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把周响扔了进去,随后进入。
这个牢房的格局跟隔壁相差无几,同样都是铁水浇灌,但是这里没有任何的出气口,四方墙壁上绘制着一道道怪异的符咒。
天顶以及地面上,雕刻出一头头狰狞恶鬼。
一个孩子耷拉着脑袋,被一根黝黑的长钉贯穿胸口,给钉在了壁上,空气冰冷刺骨,在那孩子身上结出了一层雪白的寒霜。
“寒冰狱?”我看着那这铁牢内的一切,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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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叫你别摇了。”我啧啧了一声。
“你……你……”那孙道长捂着左手,盯着我又惊又怒。
两个徒弟赶紧拿毛巾过来给他包扎伤口,一个徒弟说道,“师父,这铃铛肯定是长时间没用,出了点问题。”
那孙道长咳嗽了一声,骂道,“都怪你们!这是镇邪的法器,为师让你们平时好好保养,你们肯定是偷懒了!”
“是是是,都是我们不好,都是我们不好!”两个徒弟连连点头。
“还有下次,就给我滚蛋!”孙道长又骂了一句,随后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转到刘母身上,“本座马上要开坛做法了,你还不把这些无关人等清出去!”
“好好好。”刘母回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挤出一丝笑容道,“亲家公,你看家里现在有事,要不你先回去?等事情结束了,我再叫浩儿接你过来?”
“没事,我就在这里等着!”杨大叔道。
刘母脸色一沉,“亲家公,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呢?这种时候你在这里,不是给你女儿女婿添麻烦吗?”
“你这话过分了吧?你让秀玉出来,我们马上就走!”张师傅皱眉道。
“不是跟你说过了,秀玉不在家,你要不信就打她电话。”刘母道。
“就是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们才找上门的,今天见不到秀玉,我们是哪里也不去!”张师傅大声道。
杨大叔跟着点头,“是,我们哪里也不去。”
“你们真是……”刘母气结,一跺脚道,“你们去客厅先坐坐,喝杯茶,吃点东西歇歇脚!”
说着转身就走。
张师傅他们本来准备跟上,但看我还站在那里没动,就又停了下来。
“你们杵在那干什么?”刘母发现没人跟上,回头怒声问道。
我指了下边上的空地,“这地方就不错,搬几张椅子过来,我们就在这里歇脚了。”
“你……你说什么?”刘母瞪着一双眼睛。
“我去搬!”那汉子叫了一声,腾腾腾就去边上的房子里扛了三把椅子出来,摆放到一旁。
等我和张师傅三人坐了,他就往我们身后一站。
想想不太对,又去扛了一张桌子出来,又逮住两个人,让他们把茶水点心端了送过来。
“你……你们反了天了!”刘母气得浑身直哆嗦。
我看了她一眼,关心地问道,“老太太,你这脸都发青了,没事吧?”
“什么?”刘母急忙用手去摸脸,叫道,“镜子呢,快拿镜子来!”
有人跑去拿了面镜子给她,她抓过来就往脸上照。
“这大半夜的在鬼宅里照镜子,真是嫌命长啊。”我摇摇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茶不错,挺贵的吧?”
只听得咣当一声响,那镜子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这茶肯定不便宜。”张师傅也尝了口,低声笑道,“这老太太都要被您给吓死了。”
我笑说,“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怕什么?”
就见那刘母又去找那孙道长了,拽住他的衣服,一个劲地要对方再给她个护身符。
“看来这宅子真邪门啊。”张师傅皱了皱眉头,又对杨大叔道,“老哥,咱们这回一定要找到秀玉,不管怎么样都要把事情搞清楚!”
杨大叔连连点头说是,脸上满是焦虑之色。
那刘母纠缠了那孙道长一阵,被对方训斥了几句,只好又悻悻地跑了回来,盯着那汉子瞧。
后者见了,立即把胸口捂得死死的。
“亲家公,你让他先把护身符还给我。”刘母冲着杨大叔挤出一丝笑容道。
杨大叔看了看我,见我没作声,他也就低下头,只当没听见。
那刘母眼睛一瞪,正要发作,突然就听到“咚”的一声响,顿时被吓了一跳,到嘴边的话就给噎了回去。
我们也没再去理她,向着对面看去。
就见那两个年轻道士已经替他们师父包扎完毕,又抬了一个大鼓出来,放在东南角上。
刚刚就是其中一名道士挥舞鼓槌,在大鼓上击打了一下。
鼓声沉闷,并不如何响亮,不过在这种深夜里,却是远远地传了出去。
此时在那十八个精壮小伙围成的大圈里,已经摆好了香案。
那孙道长身披黄色法衣,点了三炷香,插入香炉之中,右手拔出桃木剑,左手挑起一枚符箓,在空中刷的舞动了一下。
神色肃穆,还颇有派头。
“师父要做法了,所有人安静!”孙道长的另一名徒弟喝道。
刘母赶紧命令其他刘家人不要发出任何动静,一起双手合十,站立不动。
只见那孙道长挥舞着桃木剑,绕着香案游走一圈,口中念念有词。
他的一个徒弟则开始击鼓。
“梅城这地方做法事,流行打鼓么?”我好奇地问。
“这个……好像没听说啊,我也是第一次见。”张师傅愣了一下道。
守在边上的另一名年轻道士喝道,“让你们安静,谁在那说话?”
狠狠地瞪了一眼过来。
我喝了口茶,又抓了把花生吃,张师傅也没事人一样,拿过茶壶,给我和杨大叔续上茶。
“谁再说话,别怪我不客气!”年轻道士冷冷地警告了一句。
只听刷刷刷几下,那孙道长的桃木剑在空中劈砍,这力道还着实不小。
呼的一声,一道符箓被他弹到空中,火光一闪,那符箓无风自燃!
“哟!”刘母等人见状,都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看到那年轻道士瞪过来一眼,又赶紧屏气敛息,不敢稍动。
“所有人依次上前,去喝一碗酒!”
那孙道长反握桃木剑,肃然喝道。
那十八名精壮小伙听命,依次走到西南角,拿起摆在地上的酒碗,一个接一个将碗中的酒喝了下去。
“这些人给多少钱?”我问身后那汉子。
“跟我们差不多,一个晚上两万吧。”汉子赶紧弯下腰,笑着凑过来解释道。
“两万?”我很是诧异,“卖一条命就这点钱,噶个腰子去卖都不止吧?”
“死……死了?”铁头声音发颤地问。
“应该还有一口气。”我拨开他眼皮看了一眼,“不过也差不多了。”
“是差不多要挂了么?”铁头惊恐地问。
我嗯了一声,起身看了一眼四周。
这一股阴风,是没有固定风向的,一直在变化,风声呜咽,凄厉无比,好似鬼泣!
“那……这人该怎么办?还能不能抢救一下?”铁头盯着那道士问。
我看了他一眼,“你把铜钱塞他嘴里,说不定能让他熬一熬。”
“那不行!”铁头听了,慌忙把铜钱拽得紧紧的。
我一阵好笑,“那你就握着铜钱,在他心口,还有肚脐下三寸的地方,用力打上几拳试试。”
铁头听得眼前一亮,喜道,“这行!”
说着就上前拎起那道士,握拳咣咣咣就给对方来了几下。
这练家子就是不一样,那道士本来还有点气,被他抡了这几拳,眼睛都翻白了。
“不好了,您看这……不会给打死了吧?”铁头大吃了一惊。
“你这练的什么拳,不会是铁砂掌吧?”我诧异地问,让他下手再轻一点。
“倒不是铁砂掌,我从小力气大。”铁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控制着力道,拎着对方打了几拳。
那道士突然张开嘴,从口中喷出一道黑气。
铁头猝不及防,吓得尖叫一声,把那道士往地上一扔,就蹿出去老远。
“别大惊小怪的。”我走到一棵杏子树旁,皱眉摸了摸干裂的树皮。
“是。”铁头红着脸过来,“主要是这牛鼻子突然嘴里喷烟,吓我一跳!”
“那道士鬼气上身,刚才被你打出来一口。”我随口解释了一句。
“啊?”铁头一哆嗦,见我一直在看着杏子树,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疑惑地道,“这树怎么裂成这样了?”
我说是被鬼气冲的。
铁头本来还在摸着树皮,一听就像触电似的把手给缩了回来。
“去其他地方看看。”我转身顺着阴风刮起的方向走去。
铁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道士,赶紧跟上。
“又一个金刚!”
走不多时,铁头指着前方低声叫道,话音刚落,他又“唉哟”了一声,“倒了倒了……咦,怎么又没倒?”
只见立在前方的那个赤膊小伙,被风刮得晃晃荡荡,有好几次看似要倒了,却偏偏又没倒下去,跟不倒翁似的。
看着极为诡异。
等我们过去一看,那小伙也已经跟那孙道长的小徒弟一样,双目流血,还剩下一口气。
“让你们走,偏不听。”铁头啧啧了一声,拎起对方,又咣咣咣抡了几拳。
直到把对方打得喷出一口黑气,这才作罢。
“您说那剩下的人,是不是全这样了?”铁头甩了甩手腕问。
“估计也差不多。”我蹲下来仔细看了一眼那小伙的耳朵和鼻腔。
跟孙道长那小徒弟不同的是,这小伙除了双目,耳朵和鼻腔里也渗出了一些血迹。
正在这时,忽地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紧接着就见亮光闪动,一群人打着灯从内院方向奔了过来。
“你们在那干什么?”
刺眼的灯光直打到我们脸上,那群人呼啦啦冲到我们面前,有人呼喝道。
我眯了眯眼,见是那刘@浩和孙道长带人赶了过来,孙道长那小徒弟也被两个人抬到了这边。
“什么干什么,救人没看到啊?”铁头粗声粗气地道。
那孙道长盯着我们看了一眼,快步过来去看那躺在地上的小伙,又伸手按了按他颈部的脉搏。
“已经被我们抢救过来了!”铁头挺了挺胸,有些嘚瑟地道。
那孙道长眉头紧皱,霍地抬头,瞪着他问,“怎么抢救的?”
“你想偷学啊?没门!”铁头嘁了一声。
那孙道长冷笑,“还抢救,我看是你们在害人!”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谁害人了?”铁头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顿时勃然大怒。
“你们刚刚不就是在害人么?”孙道长脸色阴沉,“我说我徒弟怎么会变成这样,原来也是被你们给暗算的!”
“我……你姥姥的大爷!”铁头被气得满脸通红,“明明是你这狗道士出的馊主意,把这些人给害了,还敢泼脏水到我们头上,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呢!”
孙道长喝道,“刘老板,这些人从开始就在捣乱,这次咱们用十八金刚镇宅,原本布置得好好的,结果被他们给暗中破坏了,这下全完了!”
我听得哑然失笑。
这位孙道长还真是个人才啊,这一番胡说八道怕是连他自己都信了。
“我说狗道长,我之前是不是说过,你这十八金刚不行,要害人害己?”我呵呵了一声问。
“什么狗道长?”孙道长大怒,“分明就是你们背地里使坏,还敢倒打一耙!本座道法通明,布下的十八金刚用来镇宅绰绰有余,怎么会有问题?”
“镇你娘!”铁头骂道,“你除了害人,有个屁本事!”
那孙道长气得脸色铁青,喝道,“刘老板,还不快把这两个混账抓起来!”
我见那刘@浩被孙道长呼喝之后,脸皮扯了一下,就挥了挥手,吩咐道,“先把这两个人控制起来再说!”
一群人当即朝我们扑了过来。
铁头骂了一句娘,冲上前就跟那帮人打在了一起。
对方虽然人多势众,但铁头皮糙肉厚,力气又大,转眼就打倒了一片。
我冷眼旁观,见那孙道长阴沉着脸,盯着铁头看了一阵,移到铁头的右侧,目中寒光一闪,抬了抬笼在袖子里的左手。
“狗道长,你干什么呢?”我几步走到他面前,淡笑着问。
“找死!”孙道长神色一狞,袖子转向我这边。
我突然欺近到他身边,在他抬手的瞬间,就是啪的一巴掌。
那孙道长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顿时如喝醉了酒似的,身形踉跄。
那白白胖胖的脸上,也赫然多了一个殷红的手印。
“你想死……”孙道长茫然了一阵,总算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怒喝道,又要抬手。
只是没来得及抬起来,脸上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晃荡一阵,扑通一声脸朝下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