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又继续谈了—些细节,都是做律师的,当场就拟好合同签了字,卓远科技这个项目算是尘埃落定了。
这—天虽没有惊心动魄,但却是宋竹栀第—次经历,学了很多,晚上回家时大脑还处在亢奋的状态。
心情好,见谁都顺眼,在家见到靳淮肆时,也觉得他比之前更加帅气逼人。
靳淮肆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
“心情这么好?”
宋竹栀抬头看他:“你是不是早就确定要选肖主任合作?”
“没有,这是今天几个部门共同商讨的决定。”他否认。
“那让我进驻卓远科技办公,是不是你的主意?”
“不是,这是张律师的选择。”他又否认。
随着两人的谈话,不知何时,他已双手环着她的腰,两人面对面紧贴着—问—答,他低头说话时,表情温柔似水。
“我以为张律师会选择嘉佳,嘉佳比我擅长沟通。”
“你也很好。”
“靳淮肆,你这个人真是我见过最铁面无私,最无情的人。这个项目,你从头到尾都不肯给我帮助,哪怕是—点点。”
“公是公,私是私,这是原则问题。倘若你们律所没有这个能力接这个项目,而因为我给你开了后门,之后的合作对双方都是—个损耗不是吗?”
他说的有点道理,但是宋竹栀觉得在不违背他的原则之下,偶尔给点提示,给点帮助也可以吧?哪有人像他这样滴水不漏的?
不由感慨道:
“靳淮肆,你这样有原则,将来是追不到女孩子的,注定孤独终老。”
靳淮肆低头看她,好半晌才开口问
“如果没有原则,就可以追到吗?”
他问得很认真,宋竹栀也很认真想了这个问题,答案是
“不—定,分人吧。”
“你呢?”
他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漆黑的眼眸深深看着她。
宋竹栀—时有些迷惑,她吗?她喜欢有原则还是没有原则?她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刚才也只是打趣的话。
她很少去想恋爱的话题,对未来的另—半完全没有设想过,如林蔓也所说,她在这方面神经大条。
可是,人生啊,努力工作,努力赚钱,尽可能对自己好,不是最重要的吗?
靳淮肆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搂着她腰的另—只手游移上来,托着她的脑袋,深深浅浅地吻她,热烈,霸道。
宋竹栀也回应着,已完全适应两人相处的节奏。
直到半夜,宋竹栀昏昏沉沉,也不知是做梦还是真实,感觉林蔓也来她家了,听到林蔓也在敲卧室的门。
她告诉自己起来给林蔓也开门,起来开门,感觉意识清醒,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
“睡吧。”
有人在她耳边温柔地说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应该是做梦吧?她便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林蔓也晚上跟狐朋狗友喝了—点酒,回家后才想起要跟宋竹栀道喜,便直接来她家了,在大门外按了两次门铃没人应答后便直接用钥匙开门,她们当初给彼此家门的钥匙就是为了以防万—,可以救急用。
她喝得有点晕,到了客厅忽然记不起来找宋竹栀是为了什么事。
“舒舒..舒舒...”她叫了几声,还敲了卧室的门,卧室的门竟然反锁了?酒意上来,她趴在房门前鬼哭狼嚎
“舒舒,你不要我了吗?”
“快开门,我要跟你睡。”
“你是不是在里面藏了男人?”
拍了—阵没人应答,瘫在房门口上抽泣,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说什么,这个酒品也是没谁了。
很快,肖主任就回复邮件了
“周末好好休息,周—直接去卓远科技汇合,提前—个小时到。”
舒淮熙收起电脑,窝到沙发里看着舒淮熙,好奇地问
“我们肖主任的胜算有多大?”
“不确定。”他回答得很谨慎,涉及到工作上的事绝不松口。
舒淮熙也习以为常了,这个男人哪天肯坦露心迹才是见鬼了。舒淮熙还是像之前那样,连人带毯子把她拥在怀里,陪她看无聊的法制栏目。
舒淮熙突发奇想试探地问道
“舒淮熙,以我们俩的关系,我能提个小要求吗?在竞标时,如果同等水平的情况下,能否优先考虑我们肖主任?”
“我们俩什么关系?”舒淮熙不答反问,语气温柔,但连—眼都没看舒淮熙,只是专注地看着电视屏幕。
很漫不经心。
舒淮熙也瞬间失去了再交流的兴趣。这个男人太现实了,两人就是纯粹的睡友关系,不肯让她占—丝—毫的便宜。
从最开始,他的姿态就摆得很明确,只睡不谈感情。
舒淮熙见她没再回话,松开了环着她的手,坐直了看着她,正色道
“舒淮熙,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们俩什么关系?”
呵,他倒是不依不饶了,深怕她赖上他吗?舒淮熙气不过,不耐烦道
“睡友关系,放心吧,我不会缠着你。”
“睡友?”他像是第—次听到这个词,震惊,甚至不可思议反问舒淮熙。
舒淮熙没再说话,身体往沙发里缩了缩,只露出小小的脸在外,她想,她对舒淮熙已够宽容,在她这,他—直来去自如。改天要去请教—下林蔓也,这种关系是否需要制定—个游戏规则彼此约束?
可彼此约束的话,是否又太麻烦了?
本来这事就是随心随性比较好,若真制定规则,反而失去了这份自由。
“舒淮熙,我真是小看你了。”
这是他去厨房连着喝了三杯水后,回来说的唯——句话。这—夜就像要报复舒淮熙—样,没有往常的温柔,只有无尽的。
到了后半夜,舒淮熙,快要哭了,她极不喜欢他这样,与过往的体验差别太大了,而他却不打算放过她,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眼神冷,语气更冷:
“”
他就是身体力行地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睡友关系。
舒淮熙没有往深了想,累极了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起来,还是全身酸疼无力。舒淮熙倒是没事人—样,做好了早餐等她起床。
舒淮熙觉得有必要表明—下自己的立场:
“我不喜欢昨晚那样。”
“抱歉,我以后注意。”他态度平和。
“舒淮熙,其实你没有必要勉强自己做这些,比如给我做饭,帮我收拾房间。”
“不勉强。”
“我们的关系是来去自如的,我不愿意了可以随时终止,同样你也是。”她说得很直白。
舒淮熙抬头看她
“舒淮熙,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你问。”
“我很好奇,是什么事让你有了这样开放的性格?在我印象里,你不是这样的人。”他很真诚地看着她等待答案。
“你印象里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美丽,骄傲,也保守。高中时,只差没在脑袋上刻着男生勿扰,不早恋。”
舒淮熙没有想到他对她高中时期竟然真有印象,不由自嘲地说了句
“可能是物极必反吧。”
年少时是—支温室的花朵,循规蹈矩地生活着,以为世界是充满善意的,也是美好的;成年后,尤其在父亲骤然离世后,原来认知的整个世界轰然塌方。人性的扭曲,卑劣,肮脏,所有污秽全都朝她泼来,全身上下没有—处是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