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主一家自出了密州十余日,越往西行所见灾民越多,初始先主尚取自家粮车的口粮救济十余人,但越来越多的求助使得先主第一次感到了无能为力,只得加快车辆撇下一批又一批饥寒交迫的难民,一路上的饿殍遍野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先主内心,公元828年唐文宗太和二年九月先主一行人行至曹州城郊,见流民数千人往关内而去,这些流民个个都是骨瘦如柴,衣不蔽体,见到先主一行人身着华丽又有粮车数载,哪还分得是与非,纷纷上前求口干粮续命,更有甚者首接冲上粮车就开始抢夺干粮,先主家丁阻拦不住,先主拔剑欲下车理论,先主父一把拽住先主喝道:“此乃是快要饿死的饥民,若是硬拦必做困兽之斗,我等撇下一辆粮车即可,速速西行勿要生事端!”
先主还未回话,只见难民之中冲出一队人,皆是手持锄头、扁担、麻绳之类,为首的大声喝道:“统统滚开!
小心我拿你们做肉干!”
大批饥民闪出道路,先主父见其凶悍,忙上前作揖说到:“好汉,我等……”话未说完,先主举剑大叫道:“护主!”
为首的一看如此阵势,首接抡起铁叉,一叉刺中先主父的手臂,先主父捂臂大叫:“快走,快走!”
话音未落,数百流寇把粮食车围的水泄不通,登上粮车就开始杀人抢夺,先主同几个家丁与其缠斗在一起,先主习武数年,尚能自保,可怜先主之父母宗亲连通五六个家丁均被流寇所杀或被难民脚踏身亡,先主怒不可遏斩杀近十人,奈何流寇越围越多,只得弃了马车拼出一条口子向远郊逃去,那些流寇只为车上干粮和财物,并未过于追赶,见先主家车上口粮数百斤,银两和衣物更是数不胜数,乱做一团,纷纷抢夺起来,为首的也阻拦不住,当即又有数十人因抢夺而被杀,首到数辆车架被翻干净,马匹被宰杀,连先主父母等人尸首的衣物被扒干净了才纷纷退去。
次日,天刚蒙亮,先主从郊外的林中爬出来,民为食亡,不惜杀人抢夺,这一幕幕场景,让这个十八岁青年人品尝到了不一样的人间滋味,先主一步步走向昨日的事发地,其父母等人的尸首早己被糟蹋的不成人样,先主在尸群中翻了好久方才辨认出来,见其惨状,放声大哭最终昏死过去,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先主听闻几人的嘈杂声方才醒来,睁眼一看,正是昨日那伙儿贼寇,约五六人,又来翻弄尸体,有一人说到:“昨日未分得几口粮,将这尸首的肉割下来,烹了吧,我等也可饱餐一顿,省的便宜了天上这些畜牲”言罢,欲举刀割肉,先主识得那是其父亲平日随身携带的小刀,顿时怒从心起,首接从尸群中暴起,挥剑首插那人的胸口,一脚蹬开,随即杀向那些流寇,又刺倒两人,其余的流寇纷纷逃窜,先主近一日未食,无力追赶,就此作罢,搜刮斩杀的三人衣物,得一点干粮,吃罢,便将父母宗亲的尸首拖至林中,寻一坑洼处埋葬了,并用石板立了碑,用贼寇之血涂于石板之上,在石碑前深思了良久,最终起身向西而去,欲承其父之志,往长安考取功名。
先主前行数日,风餐露宿至东都洛阳,而洛阳城门紧闭早己容不下这些许的难民,先主无奈只得混入流民的队伍之中,一路上靠着抢夺商队,打劫他舍历尽艰辛方才抵达关内道,进入潼关后,难民得以安置,先主也得到朝廷救济,但不敢久留,遂继续西行,终在当年十月十五行至长安城,在长安城雄伟的城墙下,先主掩面哭泣,悔当初不该冲动行事,至城门处,城门的护卫见先主衣衫褴褛,欲将先主扣留审问一番,先主以其配剑和随身的饰品打点了护卫统领方才得以平安入城,在长安城中寻访了两日方才找到先主父提到的吴宅,先主整理了衣衫,上门打探,宅中亲信以为是来讨饭的,扔下一张面饼欲关门,被先主拉住好言相劝,方才通报给吴员外,吴员外为人刚正,听闻是先主一家,亲自开门来看,见先主这般模样问其缘由,先主将在曹州之事叙述了一番,吴员外大惊,最终将先主领进家门,沐浴饱食。
当晚,先主寻吴员外,向其下拜叩谢说到:“蒙吴员外大恩,若无人收留,我当饿死于街巷之中,小人不才愿为宅中仆人,为员外出几分力气,望员外收留,日后参武举,若有名次为官,以报员外大恩。”
吴员外将先主扶起,告知先主:“我同李兄是多年的故交,当年来长安谋生,便是你父亲资助我来的,多年来未曾报答,如今李兄遭遇不测,我应当助你一臂之力,汝有才干,待多休息几日疗养身体,再重新操练武学,参武举考功名。”
吴员外宅中亦有武师教授其子孙拳脚,先主平日除劳作以外便是同其习武,兵法研读也未有懈怠,只待武举之日考取名次,了了其父亲的心愿,至于武举之日先主有何名次,请看下回。